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瞽者善聽。若是不瞎了雙眼,只會被這世上表象所迷惑,如何開得心眼?”戴田延道:“你若想學這秘術,不瞎是不可能的。”
徐元佐收回了手,道:“抱歉得很,小子雖然對這秘術心裡羨慕得很,卻不願付出這般大的代價。”
戴田延收回瓷瓶,笑道:“可見你我果然無師徒緣分。”
“是,在先生看來,能窺視天地奧妙,人心機變,怎麼都比一雙眼睛值得多。”徐元佐猶不死心,道:“先生,師徒是當不成了,不知能否攀個師生的緣分。”
“那不一樣麼?”
徐元佐見戴田延並不離去,顯然是想聽聽條陳,悠然道:“師徒如父子,我是給您老當兒子的。師生嘛,一個給錢,一個傳授,因財施教吧。”
戴田延笑了:“你既無心看盡人心機變,何必學我這手藝?”
徐元佐正色道:“先生,世間行走,無論是生意買賣還是官場沉浮,只是“做人”兩字。若是我能一眼看穿此人心腹來歷,簡直如同手持利器,勢不可擋啊!如何能讓我不動心?”
戴田延道:“若只是這點上,你本身天資也已經足夠了。日後只需要在人來人往中,把一顆心恆定,自然洞若觀火。”
徐元佐微微皺眉,咀嚼這個“把心恆定”的意思。
“你若是有個強勢的家門,自然可以恃才傲物,高歌猛進。”戴田延道:“但若是沒有,則只有小心謹慎……對了,你那呆肥蠢笨,正是不錯的護身符,遇事反應慢些,心自然就能定住了。”
戴田延又道:“這就不收你的問金了,算我白送的。”
“小子卻之不恭。”徐元佐躬身謝道:“其實也是小子沒錢,日後若是有緣再見先生,必當重謝。”
“無妨,無妨。”戴田延輕輕擺手,轉身要走。
徐元佐突然心中一動,追問道:“先生,既然是聽聞之術,為何知道我父親在小暑前後出發,月底月初便歸呢?”
“你當真想知道?”戴田延道:“這可不能白送。”
徐元佐道:“可賒賬否?”
“五兩銀子。”戴田延道。
“可以。”
徐元佐對自己未來頗有信心,並不覺得自己付不起這五兩銀子。而且只要付給了戴田延,兩人之間便有買賣往來,這緣分自然就更深了一籌。說不準什麼時候還要藉助這位民間異士呢。
“令尊的確是小暑前後從西安回來,不過他在南京辦事拖延了,前幾日才交割清爽。又因為蘇州有個好友,邀他去小住數日,這便是月底月初才回來的緣故。”戴田延道:“若非如此,現在也該到家了。”
徐元佐更加奇怪了:“先生這也能聽出來?”
“自然。”戴田延面色不改:“我在船上聽他親口與人說的。”
徐元佐差點頸椎脫臼。
“正好順路做趟買賣。”戴田延毫無愧色:“你該能明白的。”
“明白,小子明白得。”徐元佐輕輕抹了抹額頭的汗。
戴田延朝徐元佐一笑:“這便告辭了,日後有緣再見。”
“先生一路走好,日後再見。”
徐元佐目送戴田延健步離去,長長出了口氣。他望向自己的身體,頗有些不滿地捏了捏肚子上的肥膘,又是長嘆一聲,緩步朝家走去。
一路上細細回想戴田延的話,徐元佐越發信了人不可貌相。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個老瞎子,竟然真個洞微燭幽,而且心性堅韌,即便所見所聞與常識相悖,仍舊能夠包容在心,不慌亂,不自疑,這也算是修為高深了吧。
再想想自己當年有父母家族幫襯,看似白手起家,其實不過因人成事,辛苦或有之,艱辛實在談不上。
真正要白手起家,那是何其艱難?
首先得忘記過去,專注於現在的身份,哪怕不得不匍匐前行,也不能放棄對未來的渴望!
第六章 陸夫子
徐元佐回到家中,母親總算鬆了口氣,也沒再提那瞎先生的事。
等徐良佐回來一家人便吃了午飯。因為姐姐今日去人家家裡幫做針指,主家管飯,所以不用等她。
等吃了飯,門外來了一人,高聲叫道:“徐家大娘,有信來。”
徐母連忙出來,取了信,請送信小哥進屋奉茶。那小哥另有要事,給了信便走,並不耽擱。
元佐良佐兄弟兩都猜到是父親來信,一個興奮不已,要為母親讀信。另一個頗為淡漠,自然就是徐元佐了。
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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