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部分(第1/4 頁)
因為石鐵做的買賣並不能見光。而且鐵塔似的身高,對於江南少年而言。壓力也是頗大。
“人都已經抓住了,逃了些護衛,都是渣渣,不用多慮。”石鐵大馬金刀地在顧水生面前坐下,並沒有客氣的意思。他跟著徐元佐走了一趟遼東之後,被留了下來,糾集了一群流浪的韃子牧民,以及遼東地界上的亡命之徒,開山立寨。做起了無本生意。
一開始他的生意並不好,基本是靠遼海行養著的。不過這回他一舉抓獲了不少商賈,索要的贖金也是極大的數目,頓時有些揚眉吐氣的意思。
顧水生坐了下來,乾咳一聲,壯了壯聲勢,道:“贖金不是關鍵,關鍵是要讓他們對遼東有所畏懼。”
“那是不是還要回去找茬把他們都揍一頓?”石鐵其實很難理解徐元佐的安排。具體執行上總是向顧水生問計。他看不出顧水生對他的複雜情緒,還以為顧水生與他是很要好的朋友。
顧水生道:“拷打是可以。但是打死了就虧了。我們還要借他們之口,回去好生宣揚一番。”
石鐵點了點頭,道:“明白了。就是嚇唬他們,順便給他們吃些皮肉之苦唄。”
顧水生道:“然也。也可以讓他們逃走幾個……”
“那可不行!”石鐵跳了起來:“我這兒也是一櫃買賣,下面的人又不知道咱們的關係,故意放人逃走可是要壞事的。依我看。贖金肯定是要的,就是看誰來給。”
顧水生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讓遼海行出面?”
石鐵道:“這是常事呀。你們江南沒這事麼?幫忙先贖兩個出來,隨後人家家裡把贖金給你們,還要承你們一份情。”
顧水生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要彰顯遼海行在遼東的特殊地位,但是不願意直接跟“匪徒”扯上關係。否則人家說起來這是遼海行背後下的黑手,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一番苦心佈置?更何況遼海行要嚇退其他商行,同時也需要他們運貨來遼東,說到底是為了遼東的獨佔經營權,而不是為了將遼東商道徹底截斷。
“找都司出面呢?”石鐵換了個角度。他在遼東開櫃做買賣,怎麼可能沒有都司的默許?非但默許,還要加一分紅利呢!遼東不太平,才能凸顯李成梁的重要性,所以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顧水生道:“你這回抓的人裡,有個叫夏本煜的吧?”
石鐵想了想,道:“對,姓夏的貨物最多,是頭肥羊。”
顧水生道:“我找都司出面,贖買這人。其他人還是照規矩慢慢來。”
“你跟這個姓夏的有舊?”石鐵好奇問道。
“一面之交。”顧水生淡淡道。
石鐵不明所以地笑了一聲,笑得顧水生莫名其妙,隱約覺得這笑聲是在嘲笑他虛偽的婦人之仁。
——不跟你個粗人計較。
顧水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石鐵非但沒走,還張口道:“對了,進來這麼久,你也不給我倒杯茶?”
顧水生頓時氣噎,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他正要發作,突然想起佐哥兒講過劉邦的容人之量,硬生生忍住,道:“不敢讓下人見到你,我親自給你倒水。”
石鐵把顧水生當做朋友,並不以為然,樂呵呵地喝上了顧大掌櫃親手泡的茶水。他哪裡知道,顧水生已經在心裡盤算起了卸磨殺驢的事,因為遼海行一旦佔據了遼東商路,這麼一支人馬也就沒有存在的需要了。這個問題佐哥兒早就有所暗示。
遼東都司在遼陽,贖買一個商人並不需要驚動太高的層面。在耀州找個百戶,帶上十幾騎人馬,穿上大明軍的紅胖襖,配上刀槍劍戟三眼火銃,足以把場面撐起來了。
這麼一群人到石鐵的寨子外面放上幾炮,然後遼海行的夥計送上贖金,石鐵放人,整齣戲寡淡無味,若是碰上挑剔些的觀眾,難免要喊一聲“退票”!這實在是比走過場還不負責任呢!
然而被折磨了數日的肉票並不會這麼想。
一群肉票被一根麻繩串起來,牲口一般拉扯到了寨子門口。他們看到有官兵在,已經痛哭流涕,好像看到了親生爹孃一般。匪徒又將他們一字排開,那個鐵塔般的匪酋甕聲甕氣喊道:“你們贖買哪一個?”聲音震得樹上的葉子都飄落下來。
肉票們頓時燃起了求生的希望,情不自禁地往前擠,好像只要站在了第一個,就會被人贖走。有幾個被打得狠了,擠不上去,已然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遼海行派來的夥計認識夏本煜,朝他指了指。自有土匪將夏本煜放出來,又驗了銀子,方才推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