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舊沒有平靜下來,七年前的悲慘經驗告訴她,等待災難將要發生的時刻是最恐懼的。
除了外面的大雨聲外,她還聽到了某種輕微的聲響,對面那女孩子在做什麼?屋裡沒有一絲光線,看不清對方的臉,那聲音就如飛蟲舞動翅膀般輕微,悠悠纏繞在兩個年輕女子的耳畔。
林君如忍不住開啟手電,一圈白色的光束裡,是對面女子半睜的眼睛,還有她鬂邊掛著的耳機——原來她在聽MP3。
“哎呀,我還以為是地震又要來了呢!”
對面的女子二十五六歲,瓜子臉上鑲嵌著一雙大眼睛,在手電光束下宛如一尊佛像。她似乎沒聽到林君如的話,依舊戴著耳機背靠著牆,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安然不動地閉上雙眼。
林君如佩服地搖搖頭:“你真能靜得下心來啊!我們被困在這鬼地方,隨時可能會有大地震。我都已經一身冷汗了,你卻好像還在度假。”
其實,對方已經聽到她的話了,便報以一個神秘的微笑,鼻尖微微揚起,嘴角嚅動著說:“現在我們最需要的是音樂。”
“音樂?”但在這寂靜冷酷的夜晚裡,音樂實在是太不搭界了,林君如苦笑一聲說,“有這麼重要嗎?”
對面的女子卻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像是在享受這種恐懼的感覺,忽然睜開眼睛,用異常標準的北方話說道——
“當音樂響起,你便如同置身於海洋中,每一個出現的音符就像激起的浪花,撫面而過;你想要抓住她,但她早已經過你的身體漂向彼岸,所以面對音樂,你只能靜靜地聽。”
她的聲音不快不慢,在手電光圈裡送出聲波,盪漾在這黑暗的屋子裡,似乎能溶化所有的寂靜,還有林君如那本能的恐懼。
“啊——”林君如果然也被她打動了,便關掉了手電光束,讓對方繼續在黑暗中聽MP3,“你說的真好!”
“呵呵,這不是我說的話。”
“那是誰說的?”
“蘇格拉底。”
原來是古希臘哲人說的話啊,看來蘇格拉底先生也是個音樂發燒友,讓林君如想起臺北和上海的“錢櫃”來了。
“對了!”林君如突然拍了拍腦袋,“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薩頂頂。”
“聽起來有些耳熟,你是做什麼的?”
黑暗中閃爍著一雙美麗的眼睛:“搞音樂的。”
“歌手?”
對方沉默了片刻回答:“也算是吧。”
“天哪,我想起來了,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你演唱,非常好聽!薩頂頂?就是你?”
“對,你也可以叫我頂頂。”
兩個年輕女子在黑暗中的對話,卻未曾等到那預料中的猛烈餘震。頂頂摘下MP3的耳機,站起來點燃了蠟燭,昏黃的光照亮她的臉,長長的睫毛下明亮的眼睛,配合著眼線和臉的輪廓,竟有種敦煌壁畫裡女子的感覺。
“頂頂?怪不得你這張臉很熟。”林君如這才坐在床上,這是一張雙人大床,應該是一對夫妻睡過的。她摸著自己的肩膀說,“在這種嚇人的地方,我一個人肯定睡不著,我們兩個都睡在這好嗎?”
“好吧。”
頂頂盤腿坐在床上,卻沒有睡覺的意思。她在想這次旅行發生的一切,從剛到泰國就發生的政變,到大城古城見到的令人驚歎的佛像。還有今天從清邁出發,旅行團一路上的驚心動魄。下午,她驚奇地見到了一座群山中的城市,就像睡著了一般寂靜無聲。腦中被隱藏的記憶,彷彿一下子被喚醒了——就是它,眼前的這座城市,神秘繚繞著的雨霧,將她從遙遠的北京召喚至此。
還有,傍晚從廁所出來時見到的男子。她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他在小說裡的事,但他究竟是怎樣的人呢?從鏡子裡看到他那雙眼睛,卻好像被一層霧遮蓋著,他想說什麼?
林君如已經吃力地躺下了,她吹滅了床邊的蠟燭,嘴裡自言自語:“今夜還會有餘震嗎?”
而頂頂依舊盤腿坐著,她細細的腰身和身體的輪廓,都酷似黑暗中沉睡的神像。忽然,她聽到了什麼——不是窗外的巨響,也不是地震時的前兆,而是客廳裡輕微的細聲,說不清是什麼東西,就像從她的心上爬過,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她總算站到了地上,輕輕地來到客廳裡,用手電照射著每一個角落。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但她們的行李箱有些不對勁,林君如的箱子還破了個洞。那聲音又從廚房響了起來,頂頂踮著腳尖走進去,只見幾條黑影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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