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你越離一個眼神遠你就越覺得它飄忽。
你越離一顆心遠你就越覺得它叵測。
你越離一個黑影遠你就越覺得它有鬼氣。
張古突然想接近這個男嬰。
他想自己對這個男嬰的感覺是一種錯覺,他要接近他,粉碎這種錯覺。
他想接近這個男嬰的哭哭鬧鬧,還有他的吃喝拉撒。
他想摸清楚他的脾氣,看清他的稚氣。
總之,他要接近一個真實的他。
可是,他沒有勇氣和那個男嬰走得太近,哪怕一次。
這天,上午張古到菜市場買熟食和啤酒。
他回來時,看見李麻太太和司馬太太在小鎮汽車站等車。
李麻太太:“買這麼多好吃的,招待老丈人呀?”
張古:“我的幾個朋友要到我家來喝酒。你們去哪裡?”
李麻太太:“我們到城裡去。”
張古把吃的喝的準備齊全了。
下午,他的朋友們來了。
其中有馮鯨。
喝酒時,張古問:“那天斷電查清楚了嗎?”
馮鯨說:“上哪兒查去!”
全鎮只有張古一個人固執地認為那天停電和男嬰的出現有關係。
突然朋友1問:“聽說停電那天你們17排房撿了一個男嬰,是嗎?”
張古說:“是啊。怎麼了?”
1說:“沒什麼。我只是聽說,那個男嬰從來不哭,很少見。”
朋友2說:“不會是機器人吧?肚子裡裝的是定時炸彈……”
朋友3說:“你說的好像是一個手抄本里的情節,嬰兒,定時炸彈,梅花黨,南京長江大橋,什麼什麼的。”
張古打斷他們:“別胡說。那是一個挺可憐的孩子。”
馮鯨說:“我想起了最近我在網上認識的一個網友,她叫‘永遠的嬰兒’。”
張古的心一沉——“永遠的嬰兒”?
馮鯨:“是一個美眉。”
朋友2:“現在的女孩子都裝嫩——你們瞧這名字。”
馮鯨:“我對她說,我叫‘三減一等於幾’。”
朋友3:“現在的男人都裝高深——你們再瞧這名字!”
馮鯨果然用“三減一等於幾”做網上的固定名字了。
大家喝得很多,又唱起了歌。
張古忘記了男嬰那討厭的眼神,跟大家狂歡。
張古唱的是:
一句不說,一下不動,灰土土傻站著我是個秦俑。
沒有淚水,沒有笑容,我生命的背景是一派火紅。
我想戰天,我想鬥地,我想抄起傢伙砸出一堆喜劇。
我想唱歌,我想吻你,我想一步登天住進月亮裡。
琴心劍膽晶瑩剔透,這輩子註定不長壽。
哥哥請你慷慨一些借我一點酒,讓我轟轟烈烈獻個醜。
姐姐請你放棄貞潔拉拉我的手,讓這人間的花兒紅個透……“
這是周德東的歌?
正確。不然我就不會花這麼大篇幅寫它了。
它是我開篇那段歌詞的前部分。好不好都請你原諒,寫它的時候我正處在裝腔作勢的年齡。
其實很丟人——我的盒帶只在一個地方暢銷,那就是我的故鄉絕倫帝。那裡的年輕人幾乎都會唱我的歌。
張古有點喝醉了,他說:“那句歌詞不吉利,應該該成——這輩子能活九十九。”
……鬧到天黑之後,大家才散去。
張古有點醉意,躺在床上。他想起自己剛剛唱的歌:這輩子註定不長壽……他覺得確實有點晦氣。
他又想起了那個男嬰,心裡有點虛。機器人?
突然,他醉眼朦朧地看見那個男嬰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
卞太太抱著那個男嬰匆匆走進來。
卞太太說:“張古,拜託,我婆婆心臟病犯了,在搶救,我得到醫院看護她。你幫我照看一下孩子!”
卞太太:“她們都到城裡去了。急死人!”
卞太太:“我明天一大早就回來。”
張古連連說:“沒問題沒問題。”
卞太太把孩子放下,又急急忙忙跑回去拿來一隻奶瓶和一袋奶粉。
張古能說什麼?
說自己害怕這個孩子?
人家收養這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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