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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翻了翻,問。
“給,給的。”懶鬼的表達能力就這麼強,蘭血書生也沒轍。
“誰給的?”
“孟,孟,孟,”懶鬼腦子裡有那個名字,可就是像泥鰍一樣滑,老抓不住。蘭血書生急了,懶鬼要這麼結巴成性,自己在戰國找媳婦的事算是白瞎了。他惡狠狠地代懶鬼說出最後兩個字,懶鬼嘴一張,說出去了:“嘗君!”
“哦。”傳舍長狐疑地說。孟嘗君親自給這麼個人一塊牌子?誰相信?他是不相信的。又翻了翻牌子,“你還認識誰啊?在這住的有你認識的嗎?”
“沒有。”這句話懶鬼說得乾脆。
“不好辦呢,沒個證明人。”傳舍長自言自語給懶鬼聽。
看來就差最後一道關了,而且不是很難越過的關口。在這種情形下,懶鬼心中生出一點希望,由希望產生一點信心,由信心產生一點智慧,由智慧產生一點勇氣,沒過多猶豫,懶鬼吞吞吐吐但還是說了:“我,我認識,公孫弘,”說到這裡,懶鬼考慮著後面加上先生還是加上老爺,於是就絆住了。
“啊,你認識公孫先生。”傳舍長的聲音熱情起來,“同鄉?”
“同車。”
“你趙國人?公子在趙國收的門客?”
“嗯,”一遇到熱情的話語,懶鬼就不拘束,不害怕,不不會說話了,他說話了:“公孫先生不住這兒,路上他說了,要來看,看,”懶鬼又遇到稱呼的問題,他現在覺得再叫傳舍長老爺就很那個了,叫先生吧,好像傳舍長怕當不起,就把手指了指傳舍長。傳舍長是個世故的人,立馬就明白了,哈哈大笑起來。
“不敢當不敢當,老兄下次見到公孫先生,跟他說我挺惦記他老。”
懶鬼憨厚地笑著。
“唉呀,”傳舍長說,“你既然來了,就得先給你找個地方住啊。三等一,我想想,有了。你住丙戊房吧,那亮堂。”
傳舍長從腰帶上掏出一串鑰匙,解下一個,遞給懶鬼。
“我喊個人帶你去,要不你找不到地方。”
傳舍長喊人,等人來的時候,兩人一時有點冷場。傳舍長多靈動的人,一下子就把話挑起來。
“忘了請問老兄名字?”
“懶鬼。”懶鬼照直說。
“蘭桂?好名字!貴氣!”傳舍長讚道。
第五章 在傳舍
好。現在,我們的主角有正式的名字了,叫蘭桂。還有了專用的房間,臨淄傳舍丙戊號房。那名字雖然不象傳舍長說的貴氣,至少已從綽號的範疇中擺脫出來,只要主角做出點什麼事蹟來,那名字也可堂堂寫進青史了。我們可以對蘭桂抱多大的期待等他做出事蹟來讓我們忘掉他過去是懶鬼呢?且拭目以待,不要催他。
丙戊房面積有三張簟席那麼大,不算寬敞,也沒有花哨的擺設。有人看這房間,那是簡陋空蕩,但在蘭桂看來卻是精舍。就說擺設吧,雖然少點,粗糙點,但從現在是由他使用這一角度來看,這裡的每一樣對蘭桂來說都算得上奢侈品。他什麼時候睡過簟席呀?他什麼時候枕過枕頭呀?他什麼時候穿過絲衣呀?哪怕是舊的?沒有!現在他睡了,枕了,穿上絲衣了——僅領口和袖口有些磨損——心裡亮敞了。他摸著簟席,看著屋頂,牆壁,几案。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蘭桂默唸著,心潮澎湃。
“唉呀,明天不知還有什麼好事呢。”蘭桂帶著期盼睡了個好覺,蘭血書生也籍此於時空錯亂鬼使神差之後第一次得到深度睡眠。
蘭桂準時醒在魚肚白時間,儘管沒人要求他準這個時。他一醒過來,再要他呆在房間裡賴一會子床,那是不瞭解他,難為他。最好在他穿上絲衣以後——那衣服睡覺前脫下時還老大一陣子不捨得呢,聽任他開啟門出去,事實上他也確實這麼做了。往外走的時候,蘭血書生跟自己打了個賭,賭自己在院子裡第一眼看見的東西是一把笤帚。這可不是蘭血書生玩預感,而是基於他的學識透過邏輯分析作出的判斷。分析如下:長期的勞役生活已使蘭桂形成見笤帚攬笤帚,見柴火找斧頭的下意識,因此在特定的時間裡蘭桂的第一條件反射就是尋找特定的勞動工具,其他的人間百態生活永珍他將視而不見。現在是魚肚白時間,此時特定的勞動工具就是笤帚。
也不知傳舍管打掃的差役是誰,一點也不專業,院子的地花花斑斑的,讓蘭桂看的難受。蘭桂熟練地將第一眼看到的笤帚操作起來,估摸著自己掃了半個時辰之後,那地才略微看得入眼,而這時蘭桂身上的汗也下來了,心情格外松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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