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說詞,皇帝不置可否,卻也沒有收回成命。待得她去給父親請安時,才給父親好說了一頓:
『妳啊,裝呆賣傻也得看看那上頭坐的是誰。妳當妳皇姊真信妳是個莽婦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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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與舒玉,才有鳴鳳樓中的那回初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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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殿下?郡王?」
一下子回過神來。定邦郡王瞧了瞧四周,是了……是已經到了舒園。一旁還是那麼幾個伶俐可人的伺候人環繞,只是總與她一同進廳堂的少傅大人,此時卻是早已不見人影。
也是。這小舒,看來可氣得不輕。
一臉無所謂地下了車馬,依然是讓人伺候著換上燕居時候的衣衫。察覺到身上似乎是有點什麼熟悉的異樣──郡王睜了睜眼,像是有些意外。
「大公子不是病著?」
「小郎君說是來探病,一會兒便回。」
幾個少年笑著,隔著窗,指了指不遠處的佑府車馬。郡王這頭嘴裡還唔唔稱是,轉身便止住了腳步,眉心微不可見地輕皺了下。
「你們那少傅大人,莫不是還不知曉吧?」
幾個少年,此時也只得面面相覷。一會兒,一個圓臉少年才被推舉出來發話。字字斟酌,可說是十分小心。
「少傅大人看起來像是……氣惱得很。」
何止氣惱。車馬還沒停妥呢,少傅便躍了下來,險些是唬掉了他們一條命。後頭則是連衣裳都不換,便往琢玉樓去了。幾個小奴追了上去,不曉得敢不敢提。
「唔……」
尋思了會兒,郡王隨即便揮了揮手,沒說什麼,示意這事就此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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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三,別說做爹的總偏幫外人。妳哪一日迎立郡王君──這郡王君是不是小玉兒,爹不管──愛去哪兒戍邊,妳同妳那皇姊姊打擂臺便是。』
『爹,絕不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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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舒容其實並未徑自往琢玉樓去。
──摸了摸自己的臉。舒容其實很明白,想必她此時仍是一臉怒容。但在這樣的時刻,她並不想讓哥哥知曉,她是為了什麼而發怒至此。
自小,或許是因為幾個兄弟皆列席聽書。所以對於女男之防,內外之分,無論是母親、或者是幾位師傅教習,無不是一再加以講闢規範。
女不言內,男不言外。……閉上眼,她幾乎是能夠見到母親手捧書卷,神色肅然。那雙眉眼掃過她與兄長,然後是其它的姊妹兄弟。
非祭非喪,不相授器。其相授,則男受以篚,其無篚,則皆坐,奠之而後取之。母親說,〈內則〉當中,這談的無非便是一個禮字。女子立身,男子持貞,莫不以此為本。是以內言不出、外言不入。女子入內,不嘯不指,夜行以燭,無燭則止。男子出門,必擁蔽其面,……
然而,許多年後,卻也是哥帶著她,離開家門往外走。她知道那一晚,父親的撕心裂肺是為了什麼。她卻從來不敢問,從來都恪遵母訓,嚴守門庭,嚴修己身的兄長,為什麼能夠走得那般決然。
──男子無故不窺中門,……大抵夫郎男子,其性情多半淫邪而少正,易喜怒而多乖。要不嚴管勤教,則動必違禮,其事多苟,其心無憚。……母親的聲氣,至今仍是在她的耳邊盤桓不去。然而既是她沒忘,哥又怎麼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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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垂花門外,舒容閉著眼,沒有去看那條通往琢玉樓的蜿蜒小路……兄長的住處,仍是小樓琢玉。修整時,她費盡心思,甚至是在這樣的一條小徑邊上,都要還要人植上幾株四時常開的小小花叢。她給兄長說,這便是恢復舊觀了。老舒園裡頭,垂花門內的小徑邊上,也同樣是植有一樣的小小花叢不是?
她不記得兄長的表情了。只依稀記得,兄長唇邊的那抹苦澀。
「少傅大人?」
便在此時,一陣薰香氣息襲來。舒容這才警醒過來──園子裡有男客。
興許還是個熟人。
「少傅大人安好。」
規規矩矩地躬身行禮。站在垂花門內,佑家的小郎君目不斜視,儼然是個好人家出身的安份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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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過這一禮,舒容偏過身,臉上只是淡淡的。
「勞煩小郎君。」
「不敢。」
點點頭。佑府的小郎君一頭準備要踏出垂花門,一頭又忍不住抬了抬眼。一跟著的保父公公輕咳了兩聲,小郎君回頭瞧了瞧。紅豔豔的唇,則像是繃了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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