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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困境,十三文銅錢最多隻夠得上兩口茶資。忽聽隔壁時不時傳來喝彩聲,卻是夜來賭鋪開張,贏者歡呼輸者悔嘆。
唐菊靈機一動,叫過夥計道:“算帳。”夥計很快回轉,將托盤往她面前一放,陪笑道:“承惠二百三十錢。”
唐菊摸出那錠假銀晃了一晃,傲聲說道:“又得去兌一把銅錢,拿著也真費事①。”說話間站起身走到掌櫃跟前,道:“想不到這小小鄉間也有瓦子聚賭,掌櫃的可有興趣,咱們來賭上一把如何?”
那掌櫃的心地仁厚,見她母子二人前來投店時一番光景,早已做好了被白吃白住的準備,聞言笑道:“小娘子獨自一人帶著孩兒行走在外多有不易,手頭若無散錢,這頓飯便算小老兒請客吧。”
唐菊柳眉一豎,喝道:“誰要你請客了?你是不會,還是不敢賭?”其時賭風盛行,上至皇族達官,下至鄉野村夫,無不以賭為樂。那掌櫃的聞言怒道:“我不敢賭?小老兒是怕你孤兒寡母輸了銀錢走不了路,哼!”
唐菊輕蔑一笑,道:“咱多的是銀子,輸個幾兩十幾兩的不在話下。”
那掌櫃的嘩啦啦扯開背後箱櫃,裡面竟放有六七樣賭具,嘲笑道:“小娘子打算玩哪樣?”
唐菊掃眼一看,說道:“這除紅、雙陸游戲雖好,可也太費時候,來些快速的吧,不如就玩兒擲骰子比大如何?我若輸了,這錠銀子歸你,你若輸了,免收這頓飯錢便成。”
此時店裡的食客多是隔壁瓦子裡的賭徒,聞言跟著起鬨。那掌櫃的心下氣憤,拿出三粒骰子,說道:“老頭兒不佔人便宜,你是一兩銀錠下注,我若輸了,補足你七百七十文銅錢。”實際上按當時物價折算,一兩白銀只能兌換九百文銅錢左右,掌櫃的不願在眾多鄉友面前顯得小氣,仍按一貫銅錢計兌。
唐菊也不多言,微笑著拿起三粒骰子在手中試了試,道:“朝這碟子裡扔麼?”掌櫃的點點頭,就見她玉掌輕揮,已將骰子擲進碟中。三粒骰子咣咣噹當一陣跳動,一齊六點向上定了下來。
唐菊咯咯嬌笑,旁觀幾人大聲讚道:“小娘子好手氣呀!”那掌櫃的面色鐵青,倒不是因輸了這幾百文銅錢,而是在眾多鄉友面前放不下這臉面,吩咐夥計道:“數錢,照賠。”他情知自己無法擲出三個六點,索性連運氣也不去碰,便即認輸賠錢。
唐菊見這老頭也算豪爽硬氣,心下微覺佩服。聽他開口道:“小娘子還想玩麼?”知他心中不服,卻又不好強要自己再賭,當下笑道:“人少了玩兒著乏味,眼下時候還早,不如本姑娘開上一鋪,大家有興趣便來下注,多少本姑娘也賠得起。”眾人原本見她一名美貌女子與那掌櫃的約賭甚為稀奇,跟著鬧鬧,聽她說要坐莊開賭,卻是一笑置之。又聽她道:“兒子,去樓上取五十兩銀子下來。”眾人心中頓時一跳,五十兩,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旋即有人應道:“這位小娘子既然有此雅興,咱便來湊個熱鬧,不知怎麼個玩兒法?”
唐菊回身將兩張桌子拉過並在一處,把才贏來的七百多文銅錢放在桌上,笑道:“攤錢罷,任誰也會玩兒,押多押少也隨意,如何?”所謂攤錢,便是隨手抓一把銅錢放進器皿中,以四枚為一組往外刨除,至最後不足四枚銅錢時,按照旁人所押無、一、二、三枚剩餘錢數照賠,此法簡單易懂,因此風靡天下。
那掌櫃的二話不說,當先坐了過去,跟著又有兩人坐了過去。唐菊叫夥計拿來碗碟,在桌上畫好下注區,隨手抓起一把銅錢扔進碗裡蓋在碟子上,嬌笑道:“各位請下注罷!”
那掌櫃的將一貫錢押在了一枚上面,餘下兩人微微猶豫,各押了幾十文在二、三枚的位置。唐菊皺眉道:“兒子,還不去拿銀子下來,傻站著幹啥。擾你孃的手氣麼?”
唐承歡做出一付笨頭笨腦的模樣,含糊答應,慢吞吞往樓上走去,心中盤算唐菊的意圖,當是讓他拖延時間。於是回房轉了一圈,又慢吞吞走下來,卻見那掌櫃的一臉驚愕,這一鋪碗裡的銅錢數了下來,餘了三枚銅錢,他自是輸了。押在“三枚”那人嘴上微笑,心裡卻後悔未曾多押。眾人見唐承歡空手走了下來,又將眼光放在他身上。他連忙上前大聲道:“娘,孩兒忘記問你將銀子藏在何處了?”
唐菊佯罵道:“笨兒子,剛才怎的不問?娘將銀子藏在……”說到此處眾人忽然鴉雀無聲,她卻嘿嘿一笑,道:“老孃手氣正好,若輸完手頭的,親自上去拿,你去守著房門。”
唐承歡答應一聲,又上樓趴在迴廊上往下觀看,只見來回幾把過後,唐菊面前已經堆了好幾貫銅錢,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