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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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月至末,容潁終於不似先前那般忙碌。
因皇帝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凡趙階要出宮,禁軍一律放行,不敢搜查。
趙階如常出宮。
記錄趙階出宮後行蹤的文書如常擱在容潁的案頭。
皇帝在悶極時偶爾會看一看,倘若趙階去的地方有趣,他也會笑一笑。
趙階何其敏銳,當年在西北戰場上他不需回頭就能躲過敵軍射來的暗箭,僅憑遊走在生死之間練就的驚人直覺,他當然知道有人在無時無刻、如影隨形地跟隨他。
他並不在意。
就這樣,彼此微妙地忍耐、縱容,相安無事。
但總有他們二人都不願意再粉飾太平的那天。
趙階一面走,一面往嘴裡送一串糯米糰子糕。
他姿態隨意,卻帶著一種忽然天成的灑脫與自在,好看的眼睛微微彎著,裡面滿含笑意,往誰那一看眼,瞧得人骨頭好像都被烈酒燻醉了。
好似個富貴人家嬌生慣養出來,從小不知憂愁為何物的公子。
他常出來逛,出手又闊綽,看重什麼都要買下來,從來不還價,故而這條街上的攤主都極喜歡他來——況且即便趙階不買,站在攤子前面叫人看著那也是庭前見玉樹的賞心悅目。
趙階在脂粉攤子前擺弄粉盒,一股梅花香撲面而來,但同容潁身上那種幽淡泠然的味道不同,這盒梅花粉就甜膩濃烈不少,他不知想到什麼,忍不住垂頭一笑,看得旁邊買脂粉的姑娘耳朵悄悄紅了。
攤主道:“小郎君給家裡人買?”
趙階瞧著年歲不大,樣貌又太好,時下流行的話本里生得好看的男子大多眼高於頂,非要個絕代佳人不娶,且耽於玩樂,婚事反而不急,因而攤主只說買給家裡人。
趙階笑道:“給我娘子。”他又不好好說話,說起娘子這兩個字時語調黏糊極了,唇角忍不住上揚,笑得晃人眼。
攤主一愣,而後忙道:“少見郎君一個來買脂粉的,小郎君同自家娘子定是如膠似漆,情投意合!”
趙階得意洋洋地揚了揚下頜,“我娘子可粘我了。”說著挑了幾盒香粉眉粉,聞木樨花油清甜,又買了瓶花油,叫攤主包好,不忘囑咐,“花紙要海棠。”
“好嘞。”攤主笑道。
買完香粉,趙階還要買簪子,外面的樣式自然不如宮中那般華貴,但勝在工藝精巧有趣。
他正拿起一根喜鵲登枝簪,便有人站在了他旁側。
這人身量高,擋住了趙階的光。
趙階也不理他,笑眯眯地問價,看中了就叫人家包起來。
那人像是猶豫了很久,終於在趙階打算轉身而去的時候開口喚他,“趙……趙郎君留步。”
是明潭。
聽到這個曾經令他厭惡至極,恨不得碎屍萬段的聲音,趙階卻連笑容都沒變一下。
或許是因為當年砍明潭砍得足夠狠但是不夠快,還留了他一條狗命,也或許是趙階現在手裡沒有刀,他停下腳步,懶得回頭,隨口道:“呀,這不是明大人嗎?明大人找我有事?”
明潭低聲道:“有。”
趙階揚唇,“大人乃是我大魏股肱之臣,找我這個罪囚作甚?”
股肱之臣這四個字赤裸裸地提醒著明潭曾經出賣趙階以換得晉升的事實,後者的神情像是被狠狠抽了一耳光,面上卻頃刻間失去了所有血色,然而趙階自稱罪囚,又令明潭彷彿看到了點微不可查的希望。
“我……我有要事要同郎君說,”明潭的聲音嘶啞,“不知,郎君可否同我,同行片刻?”
想到監視自己的人,趙階眼中閃動著愉悅的光點,笑道:“好啊。”
好啊,這麼多年過去了,連最會明哲保身,落井下石的明潭明大人,都會找死了。
明潭鼓起勇氣,上前幾步與趙階並行。
他本是極俊逸高大的男子,站在趙階身旁卻是低眉垂頭,在趙階看來,其實很像——“一條被大雨淋溼的狗。”趙階說。
面對趙階的羞辱,明潭只是扯開唇笑了笑,心中卻不由得為這樣的嘲諷而竊喜,倘若趙階真對誰恨之入骨,反而會對其百依百順,溫柔示弱,然後等待著,能一刀斃命的那一刻,“我……”
趙階看他。
烏黑的眼眸中揉了碎光進去,有些看不清了。
明明已經過去了快十年,他也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