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第2/2 頁)
心中居然值三千兩,趙階非常榮幸,轉身大步踏入舫中,取弓出來。
畫舫中同僚說笑的聲音音趙階突然進來而停滯了一瞬間,趙階擺擺手,示意不必理會他,自己拿弓出去。
畫舫上無花,趙階目光環顧一圈,最終鎖定在身旁侍人髮間的銀簪上,笑眯眯道:“可借我一用嗎?”
那侍人一愣,但隨後就理解了趙階的意思,放下酒,取下發簪,雙手奉上。
趙階笑著接過:“多謝。”
搭弓。
趙階練劍,亦拉得起硬弓,手指並不軟若無骨,相反,他的手指冷硬,手指雖修長,卻蘊含著足以致命的力量,他指腹和虎口出都被一層薄繭覆蓋,幾道褪了色的傷疤停在腕處。
那旁紇霜世子不明所以,還以為美人在與他調情,得意又不屑,對趙階的身份看得更輕。
下一刻,那一抹銀色割風颯然疾馳而來!
還未等他們反應,那似是暗器的物件已到射至眼前,狠狠擦世子面頰而過,留下一道深深血痕。
銀簪穿過立在世子旁側奉酒美人的玉壺,酒液噴濺而出,潑了世子與他身邊坐著的人一臉。
啪!
美人雙手巨顫,玉壺的殘片與那暗器同托盤一道砸落在地。
有人定睛看去,方才那力同弓弩的暗器,竟只是一根素淨的梅花銀簪,此刻在上好的瓊漿中閃爍著銀光。
畫舫內一片駭然,陪同官員面露恐懼之色,若這支銀簪不是朝著世子的臉,而是喉嚨,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一堆人湊上前去,去給世子看傷。
世子才反應過來,臉上火辣辣地疼,他一摸狹長傷口,倏地轉頭,怒視剛剛放下弓的趙階。
侍人大讚,“郎君好箭術!”
唯一冷靜的闕蘭彎腰撿起銀簪,見四下無人在意,悄無聲息地將簪子攏入袖中,他心中暗歎好箭術好腕力好臂力,嘆人果然不可貌相,偏身看去時那射箭的青年正慢悠悠地拿一塊帕子擦著手。
見有人看過來,青年人抬起頭,朝他們微微一笑。
明明是豔麗絕倫的樣貌,笑容也半點威脅意味也無,可方才那穿雲裂石的一箭卻叫人怎麼也忘不了。
若是朝著喉嚨,或者人頭……有人打了個寒顫。
在世子一行人眼中,此人有桃李之貌,此刻儼然成了條正在吐信子的毒蛇。
趙階隨手扯了腰間一枚玉佩給侍人賠罪,語氣歉然:“汙損了簪子,有借無還,我愧對郎君。”
侍人惶恐,有聽見那邊聲響而出來看情況的同僚對那推拒的侍從笑道:“既然郎君執意要給,你便收著。”
侍人誠惶誠恐地接過,恭恭敬敬地為趙階見過禮。
後來夢就變了,從繁華的畫舫變作了他家的書房,他親孃姜白姜夫人正從後面環著他的手臂,一筆一筆地教他寫字。
趙階想偷懶,撒嬌說手疼,一面說一面偷偷去看姜白的神情,見自己親孃好像很無奈地嘆了口氣,偏頭不去看親子裝可憐的模樣,點了點指下雪白的紙張,“繼續。”
趙階只好扁嘴繼續寫,寫著寫著發現身後傳來的觸感不對,姜白溫暖柔軟的手臂不知何時變得乾癟僵硬,身上的味道也從薰衣的香變成了濃重的藥氣,趙階回過頭,見姜白一身病骨支離,眸光卻還是明亮清澈的,他突然不敢停筆了。
又過了一會,一截白森森的東西猝然砸下,趙階猛地回頭,正好與白骨空空蕩蕩的眼眶相撞,白骨架下頜動著,發出的聲音和他孃的嗓音一樣好聽。
骨架說:“趙階,你怎麼沒死?”
父母親族皆亡,舊冤不得昭雪,當年由父母立下的功績早被小人竊據,憑此高居廟堂,位極人臣,而真正為民請命,心懷天下之人連骨殖都不知道餵了哪裡的野狗。
趙階,你怎麼不去死?
趙階霍然睜眼,猛地地喘了一大口氣。
房中沉水木的香氣幽幽地縈繞在鼻尖,趙階吐息幾回,極快地讓自己平靜下來,以手掩蓋了眼睛遮光,半晌,冷笑一聲。
掌下面板微微發燙,趙階難以分辨是否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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