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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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一個罪不容誅的亂臣賊子而言,無論是白綾、鴆酒、亦或者是閘刀,都是過於仁慈的手段。
趙階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先前和容潁爭吵時打翻的殘羹冷炙都被宮人收拾下去,他默然地坐在案前,來收拾碗碟的宮人肩胛微微顫著,連頭都不敢抬。
趙階開口,“這位……”
小宮人手一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無言地叩頭請罪。
趙階頓住,而後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依稀能摸出是個輪廓分明的俊美模樣,倒並不十分像洪水猛獸,他慢慢地說:“待收拾完了,給我送壺茶來。”
小宮人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但這壺茶過了許久才送到趙階手上,小宮人從離開承極殿到將茶送來所用的時間足夠她穿越大半個內宮,從承極殿一路跑到帝王居住的未央宮,再從未央宮跑回來。
茶是好茶,水更是用得離京畿一百二十里路遠的鶴歸山上的泉水,且泡茶人茶藝高超,不像出自方才那慌慌張張的小丫頭之手。
趙階餘光一瞥窗外的人影,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將茶杯放下,“賀大人,看在咱們曾經有過交情的份上,您老和我交個底,陛下到底打算怎麼殺了我?總不會是派人左來一趟,右來一趟地來擾我清淨吧。”
賀敘木頭成了精一般地矗立在庭院中,望著趙階在燭光下更顯豔麗的容貌,平淡無波地回答:“陛下還未打算殺大人。”
趙階說:“那何時有打算?”
賀敘就不說話了。
趙階以手撐頜,“陛下叫你來的?”
賀敘預設。
“為何讓你來?陛下怕我聽見了崔靜允的死訊心神不寧欲自盡隨他而去?”趙階說這話時居然還美滋滋的,“原來在陛下心中我竟是這般重情重義之人。”
趙階此人沒心沒肺的緊,這世間已經少有什麼人,什麼事,能讓他動怒了,但恰巧容潁算一個。
其中緣由連趙階都說不清楚,據趙階自己分析,可能是因為容潁年紀輕輕就是人盡皆知的“賢王”、“王朝百年難出的聖君”,趙階比容潁小几歲,幾乎是聽著當年的太子殿下,而今的天子如何如何聰慧完美無缺的傳言長大的,是自小就不學好的趙階最恨的那種別人家的孩子。
但這別人家的孩子地位實在太高,趙階就算再不願意,見到太子殿下也得乖乖見禮,日後還得三叩九拜口稱陛下。
還有一個趙階不大願意承認的緣故,就是他剛回京,最卑微最狼狽時的樣子,恰好被容潁撞了個正著。
彼時太子殿下纖塵不染,站在灼灼得彷彿能燃燒天際的海棠樹下恍若仙人降世。
趙階自認心胸狹窄,他那麼難堪的模樣只有容潁和崔靜允看見了,他倒沒因此疏遠崔靜允,因為崔靜允到底是個什麼貨色他比誰都清楚,他與崔靜允兩人半斤八兩,實在沒有相互嫌棄的道理。
至於容潁他爹殺他全家,容潁後來為了和他爹唱對臺戲一力主張平反,把他弄進京來反而令他遭受了更大的侮辱這點小事,都隨著容冕被趙階一刀一刀捅斷氣而稍稍,煙消雲散。
不煙消雲散他也不能怎麼樣,不能把容冕挖出來再捅一遍,至於容潁,他一直是想捅沒捅成。
趙階朝賀敘擺擺手,示意賀敘進來。
賀敘沒動。
趙階倒了一杯新茶,忽地起身,將半個身子都探出窗外,朝賀敘挺溫和地一笑。
如趙階這等美貌真是世間罕有,乍撞了滿眼,只叫人除了驚心動魄四個字再無話可說,賀敘下意識要往後一退,緩了須臾才定住身形,一動不動。
趙階笑眯眯地說:“賀大人,給你茶。”
握著杯的手蒼白,上面覆蓋了層薄繭,單弱得像花枝,“不敢。”賀敘回答。
趙階就這麼不體面地保持著半探身子的姿勢,搖頭道:“陛下親手泡的茶,賀大人沒有口福了。”
賀敘就是知道是皇帝親手泡的茶才不能喝,更不敢喝。
說著,趙階仰頭將茶一飲而盡。
趙階也很少能喝到皇帝陛下親手烹的茶,上次還是他剛回京不久,容潁當太子時。
他與容潁一道乘馬車去崔府,不知怎的,太子殿下一面給他泡茶,一面提起了他與崔靜允。
熱水被注入勻杯中。
趙階垂眼,目光落在太子執杯的蒼白手指上。
水汽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