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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爺黃世仁深以為然,祂手捋著下頜的長髯,頷首說道:
“不錯,若只是這些人倒也不妨事,怕就怕那無生老母……”
天神地祇二者歷來是並稱於世,沒有什麼高下之分,最重要的原因是頂級地祇的神通絲毫不遜於天神。
正所謂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假如沒有道理可講,那就要看拳頭夠不夠大了,拳頭大的人自然不會被歧視。那些能力不足的,甭管是屬於天神還是地祇,照樣會被人瞧不起。正如列名於四御當中的后土皇地祇是可以和玉皇大帝平起平坐的大人物,說白了,人家不也是個地祇嗎?除非是先天真聖和後天仙真之類的大能一時想不開,非要哭著喊著加神祇的行列,不然的話,天神和地祇在起步階段都一樣神通微弱,後面誰能走得更遠一些,那就要各憑緣法和造化了。
在江家集的鬧市街頭看完了白蓮教蠱惑人心的這一幕,回身折返土地廟,林旭立刻勸說黃世仁對白蓮教下手。
在長篇大論地講了白蓮教的危害之後,林旭痛心疾首地說道: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黃老哥,我勸你趁著現在馬上動手,養虎為患終究是要釀成大禍的。”
土地爺黃世仁絕非那種殺伐決斷如卷席的梟雄人物,聽了林旭根除禍患的建議,祂連連搖頭,反覆說著“斷然不可”這四字真言。
到了這個時候,林旭也冷靜下來,替黃世仁設身處地的思考了一下前途,不禁苦笑起來。
沒錯,林旭能理解黃世仁不敢動手的原因,除去祂畏懼白蓮教的總後臺無生老母之外,更重要的是在投鼠忌器。
沒有三兩三,哪敢上梁山?那位無生老母自稱是古佛,竟然連佛門的西方三聖不都放在眼裡,起碼祂在地球上活躍那麼多年都沒見被正宗佛門滅掉,足見這位老母的傳教能力不俗。
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並稱西方三聖的這三位大能,又豈是易欺之輩。
佛陀、菩薩也有忿怒明王、金剛相,若沒有雷霆手段除魔,光靠佛法慈悲感化魔頭的那種速度,佛教能蓬勃發展起來嗎?正因如此,即便無生老母是在吹牛,那祂的這份膽識也不是尋常神祇所能擁有的。一旦惹火了無生老母這位幕後黑手,漫說是降下真身、分身,哪怕人家是隨便弄個化身來到這塊片界,那種壓倒性的強大力量,怕也不是林旭和黃世仁這等不入流的山神土地所能抗衡的。
年輕氣盛的林旭傾向於激進解決方案,老成謀國的黃世仁趨於保守作風,雙方談不上誰對誰錯,說穿了無非是個路線分歧。
雙方既然有了意見分歧,自然無法採取一致行動,於是這件事情被耽擱下來。
兩位地祇暫時失聲,不代表祂們的潛在敵人也有休息的必要。白蓮教原本就善於煽動群眾,尤其是在這種有大量流民存在的環境中,那簡直是把一窩老鼠丟進糧倉裡,他們不撒歡似的擴張那才有鬼呢!僅在黃世仁和林旭陷入猶豫不決的這幾天時間內,江家集大街上頭纏著黃巾、白巾和紅巾的白蓮弟子就增加了數倍之多。倘若再算上那些被裹挾進去的流民,白蓮教僅是在江家集一地實際控制的人口就達到了上萬之眾。
古語說得好,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眼見得擁有了如此可觀的實力,再要白蓮教繼續隱忍下去,那就變得愈發困難了。
帝國州郡一級的官府如今除了收稅和徵發徭役,早就不管江家集這樣的窮鄉僻壤了。反正能確保州城、郡城不丟失,不管下面的村鎮弄出多大亂子,官老爺們的烏紗帽都是屁事沒有。因而,白蓮教當前面對著唯一的障礙,就是土地廟對江家集本地居民的精神支柱作用。
過往的數百年來,江家集土地廟雖時有興廢,不過本地人都已經習慣了黃世仁這位土地爺的存在。到了逢年過節的時候,家底比較殷實的人家還要去土地廟上香求庇佑,家裡生了孩子的人也要第一時間跟土地爺報戶口。可以說,土地廟是江家集本地人的信仰中心,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若是不能搬開這塊絆腳石,本地人對白蓮教的態度就永遠也不可能達到狂熱的程度。
白蓮教弟子雖然大多沒什麼文化,但他們畢竟是專業搞宗教活動的,對於信仰和信徒有著很強的敏感性。
很快,在街上搞宣傳的白蓮弟子中便有人公然高呼搗毀邪廟的口號。隨後,白蓮教的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朝著土地廟開來。
在附近目睹了這一幕的本地人,儘管依然篤信著土地爺的靈驗,可是在人數遠不及白蓮教信眾的前提下,要這些本地人毅然站出來用生命捍衛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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