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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泰山壓頂掙脫不開,縱然是條龍你也得盤著,即便是隻虎你也得臥著。唯有到了一切既有秩序被暴力擊得粉碎的混亂時期,一個人才能純粹依靠自身的能力和功業來力爭上游,而非依靠著家世背景跟別人玩拼爹遊戲。在亂世之中,甭管你嘴上說得如何天花亂墜,骨子裡是騾子是馬也都不打緊的,只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拉出來遛一圈,大夥自然就知道答案了。說到底,那些不用蘸醬就恨不得生吞了你的死仇大敵,他們絕對不會同意內定錄取名單這麼滑稽的勾當。
氣喘吁吁跑到總督府裡,苗仁輔欠身施禮,說道:
“大將軍,近日來民間有一則童謠流傳開來,末將聞知便抄了來,請您過目。”
讖緯之說往往到頭來被證實純屬無稽之談,不過被有心人作為藉口使用也的確是一件利器。要說讖緯這玩意跟小攤上的一次性筷子沒啥兩樣,具體衛生質量如何可以不問,反正用上一回就夠本了。
歷來的統治者沒人敢在讖緯跟前輕忽怠慢的,即便是雄才大略如始皇帝,他不也聽了亡秦者胡的預言,然後寢食難安,趕緊派人去修長城麼!
這時候,正與司徒雅等人議事的陳涼接過紙條徐徐展開,定神一瞧,說道:
“唔,陳涼王,大漢興?苗大嘴,你拿這個東西與我觀看是為何意?”
聞聲,苗仁輔不顧自己重甲在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他抱拳朗聲說道:
“末將斗膽,懇請大將軍即日稱王,以順天應人。”
類似勸進這種事,下屬只管做了,那一定是有好處沒壞處,除非是點背到極致,否則的話,事後必然得到上級賞識重用。
見此情景,司徒雅和寧採臣等在場的一干文臣武將也連忙跪地,他們順著苗仁輔引起的話頭說道:
“臣下等請大將軍即日稱王。”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部下們集體勸進,陳涼雖說有些意動,不過他心中還有顧慮。心中默唸著賴以發家的九字真言,陳涼躊躇再三,現在就拋棄過往證明行之有效的堡壘種田流策略是正確的,看著手下們一副亢奮地樣子,強行否決似乎也不近情理。
何去何從之間,陳涼一時也理不出個頭緒,只得使出了緩兵之計,擺手說道:
“茲事體大,且容我再想一想,此事壓後幾日再議吧!”
聞聽此言,滿心以為陳涼會就坡下驢的司徒雅和苗仁輔不免面面相覷起來,等他們發覺自己正在跟往日的老冤家貌似深情脈脈地對視,二人不約而同地啐了一口吐沫,當即扭頭權當沒看見對方,跟著又對陳涼說道:
“臣下等請大將軍三思。”
這時候,看著這幫手下,陳涼也有些哭笑不得,說道:
“本帥難道不是因為要三思而行,才叫你們再等幾天的嗎?好了,好了,全都散了吧!”
退到府後的書齋,陳涼剛關好房門便聽到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
“呵呵呵呵,我得提前恭喜陳兄弟一聲,看來下次就得管你叫漢王了。”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陳涼摸著後腦勺,憨厚地一笑,說道:
“林大哥你又取笑我。”
面帶笑容的林旭一抖袍袖,坐在椅子上,口中說道:
“哪裡!哪裡!這都是肺腑之言哪!”
陳涼很快收斂了笑容,神色沉穩地說道:
“林大哥今日前來,莫非也是為了這樁事?”
“正是,我是來勸你接受的,時不我待呀!”
聽了這話,陳涼很是奇怪,反問說道:
“為何如此倉促?”
手撫著額頭,林旭苦笑一聲,說道:
“記得我從前跟你說過的那個一神教嗎?十字教已經來了,他們的軍隊打到了隴西,你跟祝重湖口大戰的時候,也有十字教的傳教士從中作梗。”
聞聽此言,陳涼恍然大悟般點頭說道:
“那這些事跟我稱不稱王又有什麼關聯?”
隨著把持權柄日久,生殺予奪的陳涼,氣度也在日復一日地增強。像他這樣富有主見,心志堅毅的一代雄主,豈是什麼人隨隨便便就能操控的。若非林旭套交情下功夫夠早,後期也很注意把握分寸尺度,從不以命令和訓導的口吻跟陳涼提意見,目前雙方維繫的這種亦師亦友的私人關係大概一早就破裂了。此刻面對著陳涼的質疑,林旭也必須說出個子午卯酉來,不然的話,只憑舊日的交情就想說服陳涼接受稱王的建議,那也未免把他瞧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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