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他走近她身前,看見她的頭輕輕地轉了過來,顯然她意識到了他的靠近。
“請原諒,女士,”他帶著歉意說,他的臉已經開始發燒,很小心地問,“您……是不是摩爾小姐?”
“是我,我叫雪麗,”她回答並大方地伸出手,另一隻手裡握著一支紅白相間的手杖。“是卡普維奇警官?”
他吃驚地看著雪麗手中的手杖,不由地向後退了一步,用手捂住了嘴。他沒有想到,眼前站著的竟然是個盲人,而且是個年輕漂亮的盲人女子。一頭粟色捲髮濃厚地披在了她的肩膀上。圓弧形的嘴唇呈現出的深紅色和她的上衣剛好相配。她個兒很高,胸部豐滿,渾身透著迷人的性感。她用握著手杖的那隻手捋了一束頭髮到耳後,然後把手杖拄回地面。
他快速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溫暖。“就叫我愛德華吧。”他邊說邊心想,她的美麗與不幸顯得極不協調,這種感染力讓人有些揪心。他有些忘我地把手放在她的手上,輕輕地拍著。她大概有三十歲吧,他猜測。“很抱歉,摩爾小姐,我沒想到您會……嗯……會坐機場助力車出來。”
“很方便呀,愛德華。”她欣然地說。“那麼我們要從哪邊走呢?”
他拿過她的小包,另一隻手臂攙起她的胳膊,這一刻他彷彿完全忘記了此行的任務,挺起身,自豪地帶著她向玻璃拉門走去。“我們的車就在外面。”
“這兒感覺好冷。”她說。
“是下雨了的緣故,”他告訴她,拍了拍她的胳膊,“山上可能還下了點兒小雪,所以比較冷。”
“哦。”她莞爾一笑。
卡普維奇開啟玻璃拉門,冷風立刻撲面而來,嗖嗖地擊打著他們的臉。
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路邊,上面掛有政府部門標誌。一列醒目的天線和一根白色的排氣管屹立在車身上。卡普維奇把雪麗的小包放在後座上,然後幫助她鑽進車裡坐在小包旁邊。
車裡暖和多了,她聞到了汽車的主人塗抹的古龍香水的味道。“幸會,我是邁克·託尼諾。”一個聲音從眼前傳來,同時她感覺到一隻手伸到面前。
“您好,我叫雪麗·摩爾。”她微笑著說,並伸出手。
愛德華坐到了乘客席上,託尼諾抽回手,在他面前炫耀似的晃了晃,好像手指被火燒著了似的。“手好燙哦。”他朝愛德華努了努嘴,遭到了後者一記白眼。
“恐怕我的穿著不適合這種天氣,”她說,“我離開費城的時候,氣溫差不多有六十華氏度呢。”
“我們現在就離開伊利。” 託尼諾壓低腦袋看了看車外的反光鏡,然後發動了汽車。“在一個小時前,這兒的溫度又降了十度。您今晚是呆在匹茲堡嗎?”他調整後視鏡,觀察她的臉。
“我希望能白天把事情辦完,如果趕得及的話。”雪麗說。
“我們會為您安排充裕的時間返回。” 卡普維奇瞪了他的同伴一眼。他把手放到座位上,轉過來看著她,“時間會很充足的,摩爾小姐。”
他們往南行駛了90英里,再往東穿過新澤西收費高速公路進入東尼戈爾和一片正在勞作的農場。雪麗把前額靠在冰冷的車窗上,一邊聽著窗外的落雨聲和汽車雨刷來回摩擦的聲音,一邊又浮想著她最近這段時間老做的噩夢。它們總是非常平靜的開始,而以恐怖告終。記憶中的那張臉閃現在車窗玻璃裡,似清楚卻又模糊,好像熟悉卻又辨不出是誰。
在噩夢中,她每次都是坐在一輛汽車裡,眼前有個人撕扯著一件大號的紅色捕魚衫,衣服上散發著屍體和汽油的味道。接著,隨著一聲尖叫,一個女人的臉重重的撞在她面前的擋風玻璃上,露出一雙可怕的綠眼睛,深紅色的血從她劃傷的嘴角流出來,蒼白的臉頰周圍被染成了一片血紅。然後這張臉抽搐著離開,很快的消失在視野中,血也被冰冷的綿雨沖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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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復活節早晨,3月27日,匹茲堡(3)
這個冬天,噩夢變得更加可怕:越來越頻繁,越來越殘暴。她不止一次的被醫生警告:她正受到失眠以及以前傷病留下的後遺症而產生的精神紊亂的困擾。而且醫生還告誡她,她現在所從事的這種工作肯定會對她的身體產生非常不好的影響。
託尼諾突然小心的轉動方向盤,為了繞開路上的什麼東西。她的頭碰到了冰冷的玻璃上,使她從幻想中驚醒過來。今天能從房子裡走出來真好,她承認,忘掉噩夢,多想想其他別的什麼事兒對調節自己的情緒會更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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