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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一邊咯咯地笑。女鄰居都知道八姑這是在開玩笑,她們猜想她骨子裡也喜歡那檔子事,鬼才相信她的話呢。嘁!閹了男人,那不等於斷了自個兒的樂子?沒有了這點樂趣,你還活得了嗎?這篇鬼話也傳到了男人的耳朵裡,男人們更是不以為然:大長夜的沒啥娛樂,還不就那點事兒?哪家黑了燈還不都是一個姿勢一個動作一個聲音?所以,在男人的娛樂之下,八姑的衣襟又扣不住了。過了不到半年,八姑又剪起了尿布,手裡握著的正是那把纏著紅線的剪刀;又過了幾個月,八姑懷裡的米袋看上去要掉下來了;又過了幾天,八姑輕車熟路地把孩子生了下來——是個女孩兒。
生下第七個孩子,八姑夫婦面色灰暗。看著滿地亂跑的六個孩子,像六隻嗷嗷待哺的狼羔子。自己讓狼羔子們啃噬得只剩下了一把骨頭,哪還有能力再撫養這個新生的張嘴獸呢?尤其還是個鍋臺轉兒,便打定主意把孩子送人,偏趕上耿玉崑夫婦正有抱養孩子的意向,雙方一拍即合。
孩子戒奶的第二天,耿玉崑拎著一個豬肘子兩尾鯉魚,二孃抱著床裡表三新的小被來抱孩子了。孩子被抱走八姑捂著臉哭了,這一哭就是三天。
耿玉崑夫婦得了這個茁壯的女兒,樂了。他們給女兒起了個好聽的名字——紅柳,耿紅柳。老兩口兒對待紅柳如同掌上明珠一般,索性棄紅柳的大號不叫改喚作了“大丫頭”的乳名。
十九年後,紅柳嫁了人。婚後不到一年光景,丈夫在打漁的時候溺水身亡,這是後話。再後來,風情萬種的耿紅柳給自己導演了一出現代的古典悲情劇……。 最好的txt下載網
殘局18
耿阮氏共生養三子兩女,兩個女兒半路夭折,長大成人的卻只有這哥仨,小老疙瘩便是耿玉霖。玉霖是遺腹子,在他尚未出世之前,當參把頭的父親耿源帶著一夥兒人進長白山放參,不慎失足跌進西坡的山澗裡,連屍骨都沒收回來。
關東三寶,人參為首。要想挖參寶,得找棒槌鳥兒。這種很美麗的雀鳥兒,在八月間的密林中十分活躍,它們喜歡吃人參籽,叫聲如人說話一樣,發出“王乾哥!”或“李武!”的聲音,清脆可聽——哪裡有這種雀鳥兒,哪裡就可能有人參。
傳說,有位寡居深山的李姓老太太,育有一子叫李武,後又收養了一個叫王敢多的男孩做義子。一日,兩個孩子放山時迷了路,李武僥倖回來了,李武娘見王敢多沒回來,便命李武進山去尋找,結果小哥倆雙雙困死在了深山老林裡,兩個孩子變成了兩隻鳥兒。叫“王乾哥”的鳥兒便是李武的化身,叫“李武”的鳥兒是王敢多。因為李武尋找王敢多心切喊聲頗頻,而王敢多的回應則很少。棒槌鳥兒發出“王乾哥”叫聲清脆、寥遠,而發出“李武”叫聲的鳥兒不多,聲音也顯得很沉悶……一行人在一隻棒槌鳥兒的引領下,果然找到了一棵六品葉的老山參,不想,老耿源卻命喪谷底。
人死不能復活。已過中年的耿阮氏,看著膝前相繼成人的三個兒子,熬作了一回也看開了,誰讓老頭子天生就是個勞碌短命呢?世事她是看開了,可眼神兒卻愈來愈不濟了,輪到老疙瘩更玉霖能幹動活了,她便打發他到白家去吃勞金。
那一年,耿玉霖只有十三歲。
白府二進的四合院,座北朝南,黑漆大門兩邊安放著辟邪的石鼓,大門裡一座青磚影壁正中浮雕著“鴻禧”二字。院子裡花木繁茂,樹陰下襬放著一口漢白玉魚缸,魚缸沿口上雕刻著蝙蝠和龍頭的造型,花崗岩的基座四面是“魚化龍”和蓮花的浮雕。魚缸裡波光粼粼,漂浮在水面上的兩片荷葉托起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一群錦鯉在荷葉下穿梭,悠閒地來回遊動。
白家正給馬掛掌。一匹剛剛成年的兒馬子被老長工固定在掌樁架子上,兩道巴掌寬的皮帶兜住馬肚子吊起來,四蹄懸空的兒馬子驚恐地掙扎著……白四爺正幫忙打下手,他把烙鐵放在馬蹄上,“吱——”地冒出一縷焦糊臭味兒的藍煙。
白四爺看見玉崑領著玉霖進來,將烙鐵插進焦爐,撩起圍裙在臉上抹了一把,對玉崑說:“你先幫著把老疙瘩的鋪蓋放下屋去,等給馬掛完掌咱就開飯。今兒個伙房殺了幾隻小雞兒……小雞兒蘑菇燉粉條兒,我知道你最得意這口兒,趕上了就等吃了飯你再回去也不遲!”耿玉崑笑了:“你聽誰說的?”白四爺說:“反正我知道。”又對幫忙拉風箱的玉霖說,“來了就得下力氣幹活兒。你這小身量兒能行不能行啊?要是不行,就過兩年再來!”玉崑替兄弟回答:“他行。在家啥都能幹,你隨便使喚。”四爺說:“那行,有活兒沒活兒也得等下晌再說。地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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