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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說,“而且免去了待人接物的諸多繁瑣禮節、陳規陋習。”他孤苦伶仃地環顧了一眼,根本找不到個落座的地方,更談不上什麼丈夫席婦人位之分。他只得蹲在金屬地板上。
亨德爾就直率得多:“還‘天國樂園’呢,整個一白痴!我們都成了他媽的一群該死的紅髮印第安人。我猜印第安人至死也沒弄懂,真正把他們給搞垮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們不知道土地特許證,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樣的霸道理論,不知道傳教信主,不知道移民擴張。他們原本沒有這些東西,但所幸還知道一點點地學,至少學會了槍炮烈酒,弄清了它們的用途。他們到最後一刻總算看清了白人是什麼東西,只是為時已經太晚。如今的我們卻連那幫紅髮鬼也不及。當年印第安人至少還能找到一點事態的端倪——他們還能看到白人水手離開大賊船朝岸上闖來:還能奔向自己的女人,護著她們。畢竟來的好歹還都是人,不是鬼怪。而我們卻連這一點也還把握不住,完全被金字塔掌握在‘手’裡——是吧?原諒我只能用‘手’這個詞,我不知道它那東西究竟還算不算手!
瞧瞧,我們甚至不能用語言描繪它們!”
就在第50次攝取龍頭排出的食物後,傑爾明發了一陣瘋,他要殺人。幸而車間剛用甘油沖洗過,沒有足夠長的鐵塊可供他做武器,並且地上也很滑。就在他扼住那非洲人的脖子,要扼死他時,自己腳下滑動,使不上勁。大家忙衝過去按住他的手臂,直到他清醒過來。醒來後,他又感到懊惱不已。
“我已準備好作奉獻,”末了,他負氣地對大家說,“我知道最上乘的死還是用一根導管做骨髓穿刺的奉獻。不過扼其喉、斷其氣也是一種替代奉獻的傳統辦法。”
英尼遜叫他別犯傻,並警告他說:“如果你真有習慣性殺人傾向,我們就得好好治治你。看我不想個主意讓你把那根八英寸長的鳥導管嚥下去!”
如此駭人的咒罵竟毫無遮掩地說出來,真讓傑爾明受不了。他一連三頓飯時間沒和英尼遜說一句話,甚至連看都不願看他一眼,只把背對著他。英尼遜呢,不僅沒被壓服,反倒根本沒注意他的抗議行為,還一個勁地與亨德爾談天。
傑爾明忍無可忍,一把揪住英尼遜的頭髮,在他臉上摑了一個響亮的耳刮子。
“瘋子殺人啦!”旁邊的一些人叫起來。
亨德爾大聲吼住嚷嚷的眾人:“住嘴!他沒瘋!”然後又對傑爾明說,“你沒瘋,是吧?”
“沒有。”傑爾明厲聲答道,“我只是太氣憤。你那該死的朋友居然詆譭嚴肅的奉獻替代辦法。我可是配得上用那辦法昇天的!”
英尼遜一邊摸著臉,一邊說:“你真想作奉獻?真想讓人用根大針從你背上刺進去,左扭右扭,直到探入脊椎?那樣你就沒知覺了,不省人事了,脊髓流淌出來。接著一個獰笑的白痴拿把刀在你的喉管上來回割鋸,直到割斷——”
傑爾明回答說:“問題不在於我想不想做脊髓奉獻,而在於某些基本行為準則必須得到遵守——”
“這麼說你並不想作脊髓奉獻?”
傑爾明想了很久,終於回答說:“不想。但這無關乎——”
亨德爾溫和地說:“看看你自己,傑爾明。擰擰自己的胳膊,再擰擰腿,感覺一下。你已經變了。剛才你揪住英尼遜並揍了他,並非出於神經犯病而是出於憤怒。要放到以前,誰能想像你敢這樣幹?再看看你自己。”
傑爾明照亨德爾的話擰了擰自己的胳膊和大腿,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果然發現腹部變厚實了——是厚實而不是臃腫,大腿已經比膝關節粗大了。所有這些變化均發生於不知不覺中!再摸摸臉,下巴肉鼓鼓的,差不多已摸不到下頜骨,沒有了一點羊相!肋骨呢,根本就看不見肋骨!
面對眾人,他覺得自己這副模樣不知是怎樣的醜陋不堪,因而感到羞愧難當。再看看大家,大家也都一樣。
“感覺到不一樣了吧?”亨德爾平靜地追問道,“內在的變化呢?原來你骨子裡不是有一種情感,讓你無論如何也不會碰英尼遜一下麼?可現在呢,你身體裡有了另外一種情感,它讓你覺得,揍英尼遜,只要揍得有理,就痛快無比。是不是?”
“是這樣,”傑爾明回答道,認識到這一點讓他感到有些害怕。
“真是這樣!你管這種情感叫什麼?我該怎麼辦?”
“對這種情感,狼的正統觀念認為,應不加抑制,任其張揚。”
英尼遜說,“普遍接受的名稱叫‘非飢餓情感’。最近你還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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