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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氣氛感召下,眾使臣及禁軍,均是得意之極。一個個挺胸凸肚,昂首挺胸。
胡光站在張守仁身邊,向他笑道:“你看看他們的樣子,倒好象穎州是他們打下來的。”
張守仁瞪他一眼,低聲道:“不但是你,咱們全軍上下,誰再敢說這一類的話,當場擒拿問罪,曉得麼?”
胡光嚇了一跳,心中雖然不明所以,卻仍是點頭道:“是,末將曉得了。”
他這一年多來,眼看著張守仁一步步將實力發展擴大,心中對他敬畏非常,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事事頂撞張守仁的莽撞漢子。也正因如此,張守仁將他帶在身邊,悉心培養,期待他將來可以獨擋一面。
擠開一路上近似瘋狂的百姓,張守仁率領著眾將,將楊易安等人迎入府中。
與以前不同的是,象徵著節度使尊嚴節、旗、儀衛,開始在張守仁府外列隊,行使著節度儀衛的職責。
眾人坐在一丈高的正廳中央,看著牆外影約可見的赤紅的“張”字大旗,均覺如夢如幻,難以相信。
自唐朝中晚期,武人跋扈,禍亂中央,形成尾大不掉之勢後,前朝兩宋,對武人均是防範之極,唯恐再出現唐朝的枝強幹弱的情形。數百年下來,除了將節度使做為榮銜頒賜給鄖臣文官之外,再也沒有授給武將。
本朝自開國時,太祖賜封了一批武人為節度,自第二代的文帝開始,就再也不曾將節度使一封授給在職的武人。武人在朝為樞密,在外州為統制,就是最高的榮譽。
現下,象徵著節度使尊嚴的節仗就排列在張府之外,也唯有節度使這樣的最高一級統帥,才有資格在軍旗上留下自己的性。
“請天使上坐!”
“請節度使大人坐!”
楊易安與張守仁均是心機深沉的人物,兩個揣摩著對方,卻並不影響兩人在眾人面前,擺出一副你謙我讓,雍容大度的舉止模樣。
“眾位將軍,本使奉皇帝陛下命,七月便出南京,一路多有耽擱,兩月時光,方才至此,今聽聞大戰將起,本使不勝鼓舞之至,本使雖然是文人,亦願登城擊鼓,為各位將軍及穎州士卒高呼助戰!”
若是尋常使臣,此時一定搬出皇帝的詔命,封賜諸將,然後將賞賜的財物搬出,以來邀買人心。他卻絕口不提這些,只慷慨激昂,說出願意與大軍一起做戰之語。
廳內諸將,雖然知道他的話不盡不實,卻也不免覺得感動。
人在危難時,最喜歡有人相助,不論是不是口惠而實不至,總之都教人覺得欣喜。
當下由胡烈帶頭,眾人起身,向楊易安抱拳道:“欽使大人身負皇命,乃是國家重臣,怎麼可以身陷險地,還請早些動身,離此戰場。”
“怎可如此說,安能如此說!我也是大楚漢人,也痛恨蒙兀韃子,能出一份力,便出一份力嘛。”
“大人,自古文武分明,打仗是我們武人的事。大人只需準備好筆墨,將來為我們表奏當今聖上,求得功名,末將等就足感大人盛德。”
楊易安仰首長笑,半響,方才正容道:“眾位將軍如此看的起本官,這還有什麼話說,這件事,包在我楊易安的身上。”
說到此時,廳內氣氛大好,各人都是喜歡不禁,笑逐顏開。
卻聽楊易安轉過話頭,將一份份任務詔書拿出,當眾宣讀。張守仁既然封為節度,其麾下的將軍自然大有封賞,一個也不曾落空。
至於那些內造的精緻金銀物什,綿繡綵緞,玉器官瓷,自然也是不少。
各人當眾領了,均覺聖恩浩蕩,感念不已。
正高興間,卻聽有人朗聲道:“欽使大人,陛下和各位樞使大人想必也知道穎州這裡的情形,未知陛下有何對應之策?”
楊易安一愣,向著那人瞠目道:“這位將軍不知尊姓大名?”
那年青將軍略一躬身,昂然道:“伍定國。”
又露齒一笑,向他道:“剛封的指揮使。”
楊易安剛剛將詔書派發,在廳裡的幾十人,最小也是指揮使,哪裡記得他。只是覺得這人眼熟的緊,年紀雖小,卻是英氣勃發,令人不可逼視。是以又笑問道:“敢問伍將軍,以前在何處供職?”
張守仁見他追問,便欠身答道:“他原是我的親兵隊長。當年在襄城背崽軍中跟隨於我,在中原南征北戰,很是得力。”
楊易安恍然大悟,自己曾經在張守仁身前多次見著這個小伍,只是當時他年紀太小,滿臉稚氣,自己並不曾留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