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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聲又道:“這一路以來,多得將軍照顧。小女子心感不已,無以為報,唯願將軍以後再上戰場時,一切平安。”
她說的這麼客氣,胡光卻覺得心中一陣遺憾。自己嘴拙的緊,一路上十幾天相處下來,對方又格守男女之防,一共不過與自己見過兩三面,說的話也不超過二十句。眼看分別在即,卻仍是這麼生疏客套,難以接近。況且,對方是大帥要救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麼關係。
若是大帥……
他心中一陣黯然。無論如何,自己是爭不過大帥的。
勉強提起精神,又笑道:“王小姐,委實抱歉了。過一會子,我就送你到帥府去。”
這一回,車內卻是一點動靜也無,再也沒有半點聲響出來。
胡光呆呆等了一回,直到確定對方再也沒有回覆的可能,這才轉身離去。
這會子,雨卻停了。天空中,太陽又如往常一般,炫目耀眼,光芒萬丈。唯有遍地的泥水,還有天際的一抹彩虹,才能讓人覺得適才確實是大雨如注。
眼看城門處來往的人員漸漸稀疏,胡光正要下令全數入城時,城內卻傳來一陣陣密集的馬蹄聲響。
奔跑所來的騎兵,全數穿著黃色戰甲,披青色披風,意態雄強,顧盼自雄。只是年紀都只在二十左右,最大者也不過二十四五。
第七卷 血戰歸德(二十一)
胡光看的精神一振,知道是張守仁的親兵隊出城,那麼,張守仁也一定身在其中。
他急忙向前,讓在這隊騎兵的身側,自己只顧拿眼去看。過不多時,果然見著張守仁騎在馬上,身旁跟著唐偉李勇等人,數十員大將相隨身後,大隊人馬迤邐而來。
胡光上前幾步,大聲行禮道:“胡光見過大帥!”
按理,他要自稱官銜方可,只是,適才聽聞人說起,自己的兵馬使一職已經被人取代,一時間,竟是茫然。無奈之下,只得自報姓名請見。
“胡光,你可回來啦。”
張守仁眼前一亮,立刻止住馬身,翻身一跳,下得馬來後急行幾步,握住胡光雙手,笑道:“足足過了半年,你可算回來了。”
說罷,笑著打量他一回,又道:“不錯,可算長進了。以前滿臉的暴戾之氣,幾句話不對,就翻眼,這會子看你,氣度雍容,落落大方,眼神沉穩有力,舉止神情從容自若,很好,我很歡喜。”
他當初派遣胡光出行時,也是有著讓他到堅險之地,磨練一番的意思。此時看來,胡光的整個氣質風度已經與當日絕然不同,這顯然是人在順境和強勢的環境下,無法迅速改變的。
對張守仁一生最大改變的場所,也正是那龍潭虎穴一般的大楚京師。其間好處,他自然是再也清楚不過。
“大帥過獎了,末將怎麼敢當。”
胡光縮回手來,又向張守仁身後的唐李諸人微笑致意,然後方又向張守仁道:“大帥,所交辦的事,都辦妥了……”
尚未說完,張守仁就將他話語打斷,只笑道:“我一聽你回來,就立刻趕來迎你,可不是要聽你彙報公事。這些話,咱們過兩天再談。現下你只隨我回城,咱們大擺宴席,好好痛樂一番。”
他親自出迎,態度又如此和藹親切,胡光也很是感動。只是想起適才之事,卻是不吐不快,當下收起笑容,將那婦人的遭遇說了,待到最後,不禁質問張守仁道:“大帥,你也曾說過,保境安民,使得天下百姓平安無事,那才是軍人最高的榮譽。怎麼我軍現下都如同野獸一般,這可怎麼得了?”
張守仁沉下臉來,半響過後,方向胡光答道:“有些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胡光將身一躬,只乾巴巴答道:“那麼請大帥為我釋疑。”
“義利之分,你可清楚?”
“末將明白,義者,賢者達人所取,利者,奸佞小人所好。”
張守仁搖頭道:“義利之分,沒有你說的這麼簡單。比如為生民謀福,此為國家之利,操持者是賢人達士也好,奸佞小人也罷,所謀者是,則奸佞小人亦為是,所謀者非,則賢人達者亦為非。義有大義,小義,我今所謀者,是驅逐韃子,復我漢家江山的大義,在此大義前,其餘皆可犧牲。”
胡光知道他的話有理,卻也覺得他的話有什麼不對之處。只是哪裡不對,自己卻是無論如何想不出來。
正在此時,卻聽到胡光不遠處的那車上,有人答道:“為大義而損小義,不知道何謂大義,何謂小義?對國家來說,張大帥在北地所行,是否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