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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當初大夥兒一力主戰,要以全師與敵決戰,大軍壓上攻擊敵陣時的狂妄,若是石重義依了眾議,果真如此,只怕這裡的楚軍早就潰敗多時了。
想到這裡,不免對這個持重謹慎的老將很是敬佩。現下京師危急,各人行止大亂,也需得這個老將壓住陣腳,不然只怕訊息一旦走漏,就會全師潰敗。
只是他們安慰並不得法,石重義越是聽他們勸說,便越覺得自己太過無能,不及張守仁之萬一,自信崩潰後,只覺自己百無用處,活著也是無能為力,他一邊聽著各人相勸,一邊只打定主意,一會稍有機會,還要揮劍自殺。
王西平在前幾日強攻敵營時,雖未受創,卻是太過傷神,自戰陣退下來後,已經休養了好幾天。此時病後初愈,滿紅潮紅,顯然是身體大虧,難以支援。
因見眾將相勸而不得法,便連咳幾聲,然後方道:“請諸位將軍暫歇,我有話講。”
他身為禁軍第一軍的兵馬使,資歷深厚,很得眾望,此時如此一說,各人便立刻閉嘴。
就是石重義,卻也是迴轉頭來,要看他說些什麼。
“石帥,這書子上有沒有寫,京師現下的情形如何?”
“只是說到京師戒嚴,陛下甚至命諸王上城領軍。百官也需帶領僕眾協防,另外,便是令人趁著賊人沒有合圍時,潛逃出城,往南方各軍州提調勤王兵馬,也嚴令咱們不要在此耽擱,立刻回師援助京師。”
王西平臉上青白相加,只覺得心口發甜,胸口發悶。不禁想到:“大事休矣。”
只是卻並不敢露出慌張神色,只靜靜道:“石帥不必驚慌,其實事尚有可為。”
石重義又喜又驚,忙道:“王將軍,我方寸已亂,請你為我詳加贊畫。”
“大帥,適才你也言道,這夥敵人雖然有五六萬之多,卻是輕兵南下,連餘杭那樣的小城也不攻,顯然是沒有能力攻陷。我朝京師經過近百年的修葺,城池堅固高大,外有護城河環饒,別說是六萬沒有器械的敵人,就算是眼前的敵軍全至,再給他們器械,想攻陷京師,也絕非一時兩日可以完成。”
石重義眼前一亮,當下起身揮手,叫道:“不錯,很是有理。我適才只覺得京師必不可守,亂了方寸。其實京中尚有幾萬兵馬,並沒有到絕望之時!諸位將軍,這便隨我回撤,往援京城。”
諸將想想王西平的話確是有理,各人多半都是京城人氏,家小俱在,適才擔心害怕,均是沒有想到,六萬多沒有大量攻城器械的敵軍,絕無可能在短時間來攻陷大楚京師這樣的大城。聽得石重義吩咐,各人都道:“末將等遵令,這便下令回師,全軍南下,往救京師,護衛皇帝陛下。”
王西平卻不料自己的話有如此的效果,心中發急,忍不住咳了兩聲,只覺得嘴裡發甜,偷偷一看,卻是吐了幾口血出來。
他不敢讓人知道,急忙用巾帕擦了,藏在袖中。
卻是高聲道:“石帥,各位將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石重義已經對他很是敬服,當下忙道:“王將軍還有什麼妙計,還請道來。”
“大帥,諸位將軍。各位有沒有想過,敵軍明知道短期內攻不下京師,卻仍然以大軍偷偷南下,不顧身後有咱們的大軍,也不害怕身陷重圍,難以回師?”
一個將軍遲穎片刻,便答道:“敵軍統帥是那李天翔,飛龍軍中以善攻聞名。他此次率軍南下,轉戰幾近千里,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用計巧妙之處,心腸狠辣之處,統軍嚴密之處,都竟似不在那張守仁之下。我看,他們讓這李某領軍南下,一則是看能不能趁勢攻入我京師,一舉滅了我大楚。二來,如果奸計不能得逞,則領軍回師,斷絕我大軍糧道,阻我後援,然後前後夾擊,一舉將我大楚軍中精銳主力,滅亡於此,如此這般,他們兩軍會師,再去攻打京城,則可輕易破城。”
王西平咳了兩聲,答道:“確是如此。不過,他們想的輕鬆,卻未必能如此行事。我大楚養士百年,待士人不薄,境內城池,多不肯投降,打亂的軍人,還會歸於原部。他們越是深入,就越是困難。想斷絕我王朝與京城聯絡,殊非易事。是以咱們不必慌張,一則是京師必然得保,二來咱們也一定可以自保。”
石重義急道:“眼下不是說咱們的事,回京勤王要緊!”
“是,我說的正是此事。敵人一計連著一計,很是狠毒。大帥你有沒有想過,我軍突然開拔。全師南迴,而京師被圍一事也決計瞞不住人。到時候陣形變動,軍心動搖,我軍原本就不是飛龍軍的對手,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