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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將軍待末將說完。”
李天翔撣撣身上的浮灰,向著王浩冷笑道:“年青人,我統領第三軍全軍,每天接的戰報,要處理的公務,不下千件。每天要見的人,又何止百人。如果每一個人都向你這麼?嗦不休,我還辦事不辦了?有什麼事,不要虛浮,直接說來!”
他年紀也不過二十四五,因見王浩最多十七八歲年紀,口氣便有些老氣橫秋。只是這一番話,雖然無禮難聽,卻也盡是實情。王浩思慮一番,便嚥下腹中惡氣,只躬身道:“回將軍,巡撫大人讓末將來稟,他已得了濟南,擒殺了李擅。因本鎮兵馬不多,只能穩守濟南附近州縣,李部殘餘足有萬多人,四散鄉野,唯恐成患。還請將軍迅速派兵往北,剿滅亂軍,以助巡撫大人穩定山東局勢。”
李天翔吃了一驚,手中茶碗砰然一聲,砸落在地。茶水茶葉濺了他一身,他卻是渾然不覺。
第八卷 撫境安民(十六)
他呆了一呆,然後大聲道:“胡扯!說他埋伏殺了李擅我信,說他佔了濟南附近州縣我也信,怎麼可能讓他攻入濟南城內,城內的守軍都死了麼?”
王浩冷笑道:“稟將軍,巡撫大人其實是得了魏王之令。在大人引開濟南守兵主力之後,由東平繞道至濟南城下,先期喬裝打扮,裝成回城催糧的軍隊,趁亂之間奪了城門。城內留守敵軍,多半是老弱病殘,哪有力量守備。我軍揮戈直入,一夜間就將濟南全城平定了。”
他神色稍覺黯然,又道:“只是濟南府城內,李家經營多年,百姓亦相助守兵抵抗。我軍為了震服全城,以警來者,對平民百姓,也多有殺傷。”
其實他年紀太輕,說話時為尊者諱,並沒有言明當時慘景。濟南城內十餘萬百姓,兩三萬壯丁,經過兩天兩夜的絞殺彈壓,生還者,不過十分之一二罷了。亂鬥中,還有不少婦女兒童,或是被殺,或是被縱火燒死,其狀之慘,讓初經戰陣的王浩終生難以忘懷。
李天翔卻是並不理會這些。他下令各部攻伐州縣時,早有嚴令。投降者不得妄殺一人,不降力戰後被克的州縣,唯有屠城。
因為如此,對王浩關於城內戰局的話,他並不在意。只是喃喃道:“濟南讓他得了,李擅讓他殺了……”
卻也難怪他如此難過。他辛苦一場,先是誘敵,然後激戰,屬下兵士死傷慘重,最後卻讓人摘了桃子,得了最大的戰功,卻如何能教他不怒發如狂。
只是此人二十四五年紀,便已坐到了一軍兵馬使的位置,其氣度涵養,卻又怎以一般人可以比擬。
不過盞茶功夫,他便已神色如常。
叫人換過新茶,輕啜一口後,好整以暇的向王浩道:“既然如此,我即刻發兵。”
“是!”
王浩對李天翔的這種態度,到很是欣賞。無論如何,私怨不能影響公務最好。在一個少年心中,卻又怎麼能理解這一樁樁一件件事,其中蘊含的深意呢。
待李天翔發兵調將之後,王浩命人將一個木盒奉上,向李天翔道:“李將軍,這便是李擅的首級。”
李天翔點頭道:“開啟。”
王浩努一努嘴,那個奉盒計程車兵便即將木盒開啟。一個血淋淋的人頭,卻正是圓睜著雙眼,無意義地看著帳內諸人。
因為天熱,首級早就腐敗,雖然有石灰掩在盒內,卻仍然是惡臭逼人。王浩這陣子見的死人多了,這麼臭的味道,卻還是第一次聞到。
見他掩面欲嘔,李天翔笑道:“孺子小兒!”
又見王浩一臉的不服,李天翔不禁斥道:“見一個首級,聞點臭味就這樣了?當年我隨大帥守襄城時,蒙兀人晝夜不停的來攻,城上城下,堆的死人都要和城牆一般高了。那味道,頂風臭十里!”
王浩雖然面露慚色,李天翔卻也是懶得再理會於他。只是擺手令他退下,自己卻暗自在想:“這下一步,卻該讓我做什麼了?”
他在這大帳裡思慮著張守仁對他的下一步任用,以考慮配合,使得主帥愉悅。王浩步出帥帳之後,卻是別有自己的一番心思。
他是穎州講武堂畢業的第一界學生,原本應該分配到各軍之內,充任軍官。卻不料張守仁是何想法,竟親自點名,將他派來山東張定國手下,只做了鎮撫軍的軍人。他雖然小有不滿,卻因為山東畢竟是現下唯一打仗的地方,到底興興頭頭的來了。
到得山東之後,先是隨張定國喬裝打扮,打探濟南府四周的情形。然後又裝成濟南守兵,騙開城門,殺敵立功。其間精采驚險處,不下於一本話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