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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我說,“別驚慌,沒什麼,真的沒什麼。這我已經有過好幾回了。醫生說,一點也不危險。”我又撒謊了,向我愛的這個女人撒謊。
昂熱拉說:“你去找個專家,羅伯特,去找我們這兒最好的。你答應我嗎?”
“行。”
“你得起誓。”
“我起誓。”以後我還會想到這個誓的。
“現在我們找到了對方,你可不能出什麼事。我的天,那就太可怕了,太恐怖了……”
“我不會有什麼事。”我說。太陽燃燒著。我聽到兩個僧侶在遠處笑。
“如果必須疼,必須生病,那我寧願自己承受,不讓你承受。”
“昂熱拉,”我說,“你胡說。”
她舉起我的腳,頂在她的胸前,繼續按摩。我突然感覺到,疼痛漸漸地消退了。
“已經過去了,”我說,“總是很快就過去。”
昂熱拉用她的胸頂著我的腳,繼續用她清涼的手指撫摸它。真的,疼痛完全消失了。
“又好了,對不對?”
我點點頭,站起來。
高高地俯臨著大海和島嶼,在浩渺的天空下,在一座古老的守衛塔的屋頂上,我們擁抱、熱吻,好像這個吻永無盡頭似的。我也許會忘記我一生中遭遇的一切,但是我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吻。直到死亡的那一秒鐘,我絕不會忘記這個吻,這個在聖火奴拉特城堡頂上的午前熾熱中給予和接受的吻。這是萊寧群島兩個島嶼中較小的那個。
我們的唇終於分開了。
“永遠。”我說。
“對。”昂熱拉嚴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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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我們的一生。”我說。
昂熱拉彎身抱起那隻綠瓶子,開啟瓶塞,讓我喝,自己也喝。然後,她將剩餘的瓶中物澆在滾燙的屋頂上,扔下瓶子。
“獻給地下的神靈們,”她說,“你知道。”
“對,”我說,“我知道。”我想,當一個人讓另一個人幸福時,他不需要什麼就能接近神靈。我想起聖火奴拉特的開花的杏樹,說:“杏樹應該每天每夜為我們綻放。”
“每個小時,每分鐘,永遠,羅伯特,只要我們活著。”
我在一個城垛上瞥見了一隻蜥蜴。它端坐不動,圓眼睛盯著我們。
24
“跨國公司,”克勞德·特拉博說,“這是什麼?這是在許多國家裡營運的公司。他們依照商業贏利的信條,將生產和投資計劃從一個國家轉到另一個國家……”
克勞德坐在輕輕晃動的船尾,光光的腿擱在一張藤椅上,手端一杯威士忌。我坐在他對面。昂熱拉和我從聖火奴拉特返回來了。昂熱拉和帕斯卡勒躺在我們頭頂的甲板上曬太陽。她們一絲不掛,任太陽曬黑。我聽到她們低聲交談。現在是下午四點半,靜得很。我也喝威士忌,小口地呷。這裡的水清澈無比,能看到海底。海底有岩石、水草和許多大大小小的魚。
“跨國公司都富得流油。有一些的生產能力,其價值甚至比一箇中等國家的全民收人還要大。比如說,通用發動機公司的銷售額就比荷蘭的國民生產總值還要大。標準石油公司、荷蘭王室公司和福特汽車公司,他們的銷售額比奧地利或丹麥這些國家的國民生產總值要大。通用電氣公司超過挪威,克萊斯勒公司超過希臘、英國,荷蘭的跨國公司優尼萊福爾跟紐西蘭一樣高。這些公司的領導結構組成複雜,幾乎弄不懂是哪裡在作決定。即使在英國這樣的工業國,外國的康采恩也控制著重點工業的百分之二十。德國的一百家最大企業,大約三分之一是受國外控制的。那確實是些大企業……”
納芙塔利小狗慢慢地從甲板上走過來,在克勞德·特拉博身旁躺下。我們聽到兩個女人在我們頭頂笑。微風習習,遊艇劇烈晃動。
“如今,想要分裂這些公司,連這些國家也做不到。它們全都超過了有可能發生這種事的界限——若不重新規劃整個經濟的話,這是聯想也不用想的。這些跨國公司的所作所為,無論是從民族立場出發還是受僱於它們的那些人的利益出發,有許多都是不受歡迎的。這些公司自行決定在何處從事他們的研究工作,在何處生產。它們可以決定投入多大的生產量。它們可以阻止將劃時代的新發明用於經濟,如果它不適合贏利目的的話。它們的規模和彈性使針對它們的一切壓力、也包括政府的壓力都無效。只能預感到它們的經濟以及它們的企業能力和它們對市場對競爭甚至對政治對國家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