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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他說,而荷爾德林卻不知道他這麼說指的是什麼意思,是說折磨他這個臃腫的身體的痛楚,還是年輕人的才能太過分了。
第一眼看到這個亂了方寸的英雄時,他就打心底裡感到噁心,他決定只要有可能便立刻離開,然而,他卻仍然坐在他對面,忍受著那雙發紅、因腫脹的眼瞼而幾乎像瞎子一般的眼睛的目光,他明白,這是一種極端而蔑視人類強權的犧牲品,死亡已經在他身上打下烙印並被它的劊子手供養著。
舒巴特舉起玻璃杯並喝了一大口便沉默了之後,諾伊弗努力地說一些對斯圖
加特社會的評價,以期開啟對話的場面,但只可以聽見呼哧呼哧的呼吸聲。他沒有理會諾伊弗。他死盯著荷爾德林看了一會,然後說道:整個兒就是一個豬圈,對吧?他們微笑著點點頭。應該感到高興。現在他說標準德語了。我的朋友諾伊弗給您,尊貴的閣下,送了我的幾首詩給您檢驗。你寫得不錯,年輕人,尊貴的閣下,去掉那些過分的傷感。他本可以向這位老人繼續詢問關於這些詩的東西,但是老人似乎並沒有興趣
對此發表意見,他說道:人們應該關注一下法國。是的,他本想這麼回答,在那裡,人們可以開始考慮關於人的問題。但是舒
巴特沒有等他回答:你讀過伏爾泰嗎?沒有,肯定沒有,像他這樣的人的作品應該不會進你們學校的課堂。他想背誦,但是第一句話就已經背得混亂不已了,他停了下來。就是這個腦子,我們尊貴的主已經把這個腦子給弄壞了。
荷爾德林想安慰他,想規勸他,想向他解釋說,他們想努力效仿他,他是一個極富啟發性的榜樣,他和席勒都是。就彷彿談話在沉默中進行一般,舒巴特親切地說道:噢,那個席勒,對我來說,他就是一切,他為這個做了很多很多,你至少也讀他的東西嗎?
兩個人連連點頭。
我不想檢驗你們兩個,這不關我的事。
他的沉默又使他們感到擔憂。他急促地喝酒。
荷爾德林又把他的酒杯倒滿。
是的,狂飲……
這是非常好的葡萄酒。
這是來自烏爾巴赫的,當然是好酒。你父母是幹什麼的,荷爾德林?他說他第一個父親已經去世了,第二個也是,他曾是諾爾廷根的市長。現在
只有他親愛的母親為他操心著。人們必須清楚,舒巴特說道,作為詩人而存在需要錢,並且需要很多錢。舒巴特站起身來,沒有興趣再跟他們呆更長時間。雖然還沒有到中午,人們
已經能發覺他的倦怠了。兩年前他重獲自由了,他還可以活兩年。很好,他說,如果一個人寫東西的話就很好。但是相信我,所有的廢話都被 。 想看書來
Ⅰ 友誼(8)
記下來了。他向他們招手示意他們過去,向門口走去。我感到很高興。他們向他鞠躬。再見!保重,孩子。向外走的時候他們碰見一個年輕人,他向諾伊弗招手示意並進去了,看起來
是舒巴特的一個熟人。諾伊弗問,他有沒有認出那個人來。沒有。那是施託伊丁。施託伊丁!他不會忘記這張“張揚著”高高的額頭的臉,不會忘記整個形象,他應該可
以像愛一個兄弟一樣愛這個人。
他沒有再見舒巴特。他給母親所講述的這次會面,“噢,如果能跟這樣一位男人成為朋友,那將是何等的喜悅”,又已經被抽象化了,陷入對永恆的幻想之中的兒子炫耀道:
你看到了,我作為一個詩人而被接受了,被他理解為一個跟他想法相同的人。他的確很偉大,他對諾伊弗說,即使他們奪走了他的一切。
他沒有給他的母親描述在諾伊弗家的那個夜晚和諾伊弗的母親。我虛構他,我知道,他更經常去拜訪諾伊弗的母親了,並敬仰她。據說,舒巴特接待過他以後,他便立刻動身前往蒂賓根,沒有在諾伊弗家裡停留。
我讓他留在斯圖加特。
諾伊弗邀請他到家裡過夜。他們可能有整整一個白天要在路上度過,所以他應該帶最少量的行囊。當他上午的晚些時候到達諾伊弗家時,他的朋友已經在等他了,像一貫的那麼熱心,喋喋不休地說著話,他只是被簡單地介紹給了諾伊弗的母親。他們將會在晚上見面,到時候還會邀請幾位家裡的朋友。諾伊弗挽起他
的胳膊把他帶走了。
諾伊弗的父親,有著很大影響力的教會監理會秘書,他那時還沒有能見到。
諾伊弗添枝加葉地講了很多關於他母親的事情。因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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