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伊弗和荷爾德林那樣,蒂爾寫過一些愛國的詩歌來頌揚偉大的、騎士般的過去:“我將依然含淚注視你的沉淪,/風暴仍會將你的頭顱遮掩,/日耳曼妮婭!從那自豪安定的黑恩/ 拂過高貴典雅的和平。他們便狂熱地使這精神變為中心。”荷爾德林和諾伊弗一起漫遊進了雷姆斯河谷,去了大黑巴赫,去拜訪這位偶像的墓地。葡萄山點綴著他們的道路,有一種鄉村的寧靜和諧。他們珍惜這樣的影象,他們逃逸到這樣的影象世界中去,他們做著關於這種影象的夢。很快,去紀念這位英年早逝者只成了他們心醉神迷地逃出神學院、三個人歃血為盟締結友誼的藉口而已。這些20 歲的年輕人是些幻想家,他們盡情地放縱自己的情感,享受著一個看起來忠誠可靠而無拘無束的集體所帶來的快樂,享受著這種相互的理解和默契。蒂爾在蒂賓根周圍所走過的所有的路,所有他寫作曾到過的地方,都成了他們徒步朝聖的目的地,萬肯海姆的小山谷,“小森林裡能歌善舞的人們圍著它跳舞”,如瑪格瑙興奮地回憶時寫道的那樣,或者蒂賓根城堡和烏爾姆林格爾小教堂之間的施皮茨山。
20 多年前,我也曾經常走這條路,我並不知道蒂爾和這些年輕人的事情,但也是受到了一種風景的激發,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個故事。他們在那裡躺下休息,在一棵大樹下或者在森林邊的一塊草地上,他們爭論著,他們朗誦詩歌,談論書本、神學院以及其他的大學生。
知道嗎,詩人必須什麼都敢於嘗試,他的道路就好比一個天體的軌道那樣。
這個比喻很好。他不能被日常瑣碎所耽擱。
我簡直沒法忍受自己去想倫茨,因為他的怯懦而一次又一次拿到好的成績。
這樣說不對,他並不怯懦,他只是沒什麼名聲。
諾伊弗說:你們知道嗎,我們現在該向下跑到內卡河邊的草坪上,然後去洗個澡。
他們爭先恐後地順著小山坡的路跑下去,看到山谷裡,彎彎曲曲的河流上波光粼粼。他們經常在夜裡洗澡,光著身子,逆流游上去,然後再光著微溼的身子鑽進衣服裡去。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Ⅰ 友誼(12)
能夠生活在時間的河流之外嗎?人們能夠保護他的友誼以避免無休止的變化嗎?現實很快就會逮住他們。僅僅是神學院裡折磨人的日常生活、老師們在講座課上一再重複的無聊以及他們的非人性就足矣。
他抵抗力差,有時候暴怒起來,突然就撞擊禁閉室的牆壁。在這樣的反抗之中,他寫出了這些歲月裡最美、最真誠的詩歌。他終於不再按照標準模式說話,他的個性也不再會消失在過於偉大的構想之中了,他的怨憤和痛苦有了詳細的詞句。他用語言保護著自己:“我再也不要忍受下去!永遠,永遠不要再/ 讓男孩的步伐,像一個囚徒/ 那短促而機械的步伐/ 日日漫遊,我再也不要忍受!// 是命運嗎——是我的命運嗎?我不再將其承受,/ 桂冠使我激動——寂靜不使我快樂,/ 危險創造力量,/ 痛楚使少年的胸脯高昂。// 我於你何物,我為何物,我的祖國?/ 一個孱弱的嬰孩,一個淚眼朦朧/ 目中無望的母親/ 將其在母懷中耐心搖晃。”
在這些詩行之中,他很明顯地開創了他的3 個主題:必須在學校裡按照規章制度生活的孩子所遭遇的心靈畸形;對只有男人、而不是男孩(哪怕是那個在記憶中仍然如此之近的男孩)能夠贏得的危險榮譽的渴望;與試圖把他當作孩子般看待的母親的關係——一種深愛和畏懼地保持著距離之間的更迭,他還會需要她,回到她身邊,因為她把他抱在“耐心的臂膀”之中搖晃了太長時間。
1789 年的秋季假期裡,他又一次嘗試著,雖然他所有保留,向母親解釋自己的矛盾分裂狀態。他那顆“受到震驚和壓抑的心”給他製造了不少痛楚,他整天一個人在四周漫步。與比爾芬格的友誼不再屬於比爾芬格的友誼之列了,因此也冷淡了,這其中有那些高階市政官員的原因,他拜訪比爾芬格的次數來越來越少了。
草園子還屬於他家的,他偶爾帶上卡爾和裡克到那裡去,想起從前的日子。
卡爾13 歲,很懂事,有時候能夠驚人地對答如流。他還在上拉丁小學,但是母親已經決定了,不讓他去上大學,因為這樣的話會造成很大的開銷,對她來說,操心弗裡茨的經歷就夠讓她受的了。他應該成為一名書記員,這樣,他也可以有聲名,她會在諾爾廷根地方議會長那兒給他謀求一個職位,畢竟他是戈克的兒子。
而裡克已經長成一位年輕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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