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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的,是講求唯美和放鬆的,透著一種既高貴又平實的精神風味。但到了雨天,尋常巷陌裡,一座座花牆,一層層臺階,一串串的人生故事,似乎總是在向楊錦麟昭示著什麼。
機會只是一個偶然。
1988年,楊錦麟依然再一次地選擇了離開。與二十年前的那次離別完全不同的是,這一次,是他主動與故鄉廈門揮手告別。
說起來,這是楊錦麟第三個逢五的年份,渾沌未開、乳臭未乾的童年不在此列。
十五歲、二十五歲、三十五歲,冥冥之中於楊錦麟總是動盪之年、多變之秋,也是機會之所在——要說完全出於巧合,實在是太過湊巧,而宿命也不見得是全部答案。總之,這些個年份,楊錦麟總是和命運中某些不可名狀的因素不期而遇。
十五歲下鄉,火車開動的時候,楊錦麟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禮;二十五歲考上大學,雖然依照正常情況該是畢業的年齡,但他仍是那個年代不多的幸運兒。要知道,高考錄取比例那時只有個位數的百分比。三十五歲,已是離開“ 而立”的憧憬,即將踏進“ 不惑”的年齡——說年富力強是對自己的安慰,心底下中年的惶恐已漸漸襲來。1988年,就在三十五歲這個當口,楊錦麟挈婦將雛,跨過了羅湖橋……
“ 靜靜的林子裡有兩條路,兩條路有不同的景緻,我選擇一條走了下去,回頭想想另一條,該是一段不同的人生。”人生在於選擇,選擇帶給人不同的境遇。選擇使生命豐富,使生命之花絢麗多彩。
香港,這是一片對楊錦麟充滿著誘惑又完全陌生的天地。香港的自然地理環境接近熱帶,這裡藍的海,紅土的山崖,潑刺妖異的植物,濃得化不開的景物,楊錦麟姑且不算太陌生,但這裡明顯的殖民地怪異的風土人情,不調和的色彩和情調,使他既新鮮又陌生。而從他長成的歷史和社會環境,這裡的現實,眼前的一切都幾乎是刺激的、犯衝的,水火不相容。
八十年代末的香港,憑藉其優越的自然地理位置,自由貿易、積極不干預的經濟政策優勢,方便的營商環境,高度的法制精神等特點,已進入高速多元發展階段,成為全球貿易、航運、金融、商業、通訊、製造等六大中心,國際化大都市的地位日益顯著。作為一名學者,楊錦麟對香港歷史、發展沿革,以及諸多政治、社會問題的瞭解,應該說是已經高於一般人,包括土生土長的香港人。然而,這些都僅限於理性層面的認識。如今,他將要作為一個新移民,實實在在地呼吸,生存在這片土地上,新的一頁將如何展開。
還是要追溯楊錦麟的過去,感謝他與故鄉的淵源——青少年時代的磨難,大學研究所的根基、養成,廈門的潤澤同時給了楊錦麟莊敬之外的靈敏,順時而變的鮮活。楊錦麟很快明白,他必須拋下過去的所有,一切從零開始。
楊錦麟告誡自己,要緊緊抓住與香港直接照面的任何機會。
二、抓住與香港直接照面的任何機會
初來乍到的日子,香港給外來者楊錦麟的不都是笑臉、禮遇。
街道上沒有塵土,也不見遍地黃金;國際最頂尖的時尚資訊與巴黎、紐約、倫敦同步銷售,旗艦店價格自然也與世界等量齊觀;人們衣著光鮮,可以品嚐到全世界最美味的佳餚,卻也步履匆匆,手停口停;相互間彬彬有禮,同時又保持距離,各有各的算計。生意失敗,股票崩盤,樓市暴跌暴漲,合夥人走佬;億萬富豪和街頭露宿者,炒老闆魷魚和被老闆炒的,坑蒙詐騙和慈善捐贈……當代資本主義最先進與最骯髒、最合理也最殘酷的現實,就這樣赤裸裸、活生生,一古腦兒地傾瀉在自詡對此尚不陌生的文人楊錦麟面前。
新移民……香港的視角(一)(2)
性情豪爽的楊錦麟果然是相當勇敢的冒險家。
多年以來,儘管楊錦麟一路成功,但卻從不安分於慣性地延續,而是時時起身告別輝煌,一切歸零,從頭開始。這一次,他仍是言起立行,咬緊牙關重新開始闖蕩了。
做生意、炒股票、合夥辦廠,嘗試著以不同的方式證明自己,挑戰自我生存能力的底線,以文謀生、專欄寫作的路漸漸顯出了機會。在內地,能在報紙雜誌上開設專欄,首先突出的是名望和地位,而稿費只是象徵性的。但在香港,對楊錦麟而言,養家餬口才是第一要務。“ 有過半年的時間,一家三口吃喝拉撒靠的只有我這一隻筆。”香港人有句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叫做手停口停。想必對此,楊錦麟的體會尤為透徹。
不斷地尋找工作,不停地變換身份,曾經有過不到一年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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