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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中國文化創意產業的催生和發展也免不了需要這個國家和社會的支援與關注)。
看來我們的歷史學家和文化研究工作者並沒有看到這種文化發端之際的實際情況,因而,在華文歷史的發展過程與紀錄當中,對於漢代文化的興起和藝術家們的命運都著墨不多,除了帝王史之外,中國的文化史籍中頗少漢文學的研究,以致於今天要看一場漢代的電視片或影片已變得很難,文學創作的史料也相當不足,相對於清代的宮廷大戲而言,是少之又少了(中國民間文學的興趣發軔大概是從東漢末年的三國才開始的)。
我在這一章以《沉雄大世》來命題,也是為了將大漢的文化的形成和普世儘可能找到一個恰當的詞語來作一個歷史的表達。漢文化的沉雄,既有著前三千年的處世積累,氏族領袖的賢明先烈以及先秦的百家爭鳴,同時更有國家的策論和縱橫中國的方略,可謂是集中國文化大成,還有一點必須說到,就是在漢朝興起之初,中國文化雖經歷了秦朝的暴政和壓抑,但畢竟時間不長,堅冰很快被打破,而原有諸國的民風與文化大都尚存,經過漢初的養息政策大多獲得良好的恢復。此際間,雖有董仲舒出來罷黜百家,而畢竟也是在一個相對寬鬆的文化政策環境裡漸漸釀成的,並且,這種釀成的力量在漢朝當代尚未構成對文化整體的完全淹沒,更不象由此之後2000多年中不斷被變形扭曲的專權文化。也正因為這種漢初文化元氣的恢復,所以才有了後來漢武帝開疆闢土的雄圖。所以,漢之沉雄,當為中國作為一個大國之邦的文化元始…儘管它還沒有後來更為豐富的體裁,但是,它的闊大思想卻遠遠引領了中國文化的歷史。
漢風:漢賦樂府與霍去病的石馬虎(4)
這就有點類似於一棵大樹的長成,如果說先秦文化是中國思想與文化的根,那麼漢則是這棵樹的軀幹,軀幹上幾無枝葉,卻可以支撐起未來。到了東西兩晉時,我們將會看到華文開始開枝散葉的情形,而到了唐代,則更可以看到這棵樹的茂盛之情狀(21世紀的今天我們在哪裡?)。現在,我們看到了這棵樹的軀幹,它沉雄粗壯,遺世而獨立,在曠遠的人類的歷史上,如同歐洲的羅馬帝國一樣,成為了一個闊大無疆的東方之國。
司馬長卿有一首叫做《長門賦》的辭賦,此賦寫的是宮闈之中的哀怨。據說是漢武帝的陳姓皇后因愛嫉妒而失寵,後來透過重金向司馬長卿和卓文君取酒,以作賦消愁。此賦由司馬長卿獻與漢武皇帝,皇帝看過此賦後又重新寵幸了陳皇后。故事一般,不過是皇帝與皇后之間的情事而已,但是司馬長卿卻是作得文彩飛揚,令人動容。
暫且看看以下的節選,是不是後來的文人墨客們都喜愛的情書始祖?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遙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獨居。言我朝往而暮來兮,飲食樂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親。
撫柱楣以從容兮,覽曲臺之央央。白鶴嗷以哀號兮,孤雌躊於枯腸。日黃昏而望絕兮,悵獨託於空堂。懸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於洞房。
看來,司馬長卿並非一味只是為他人作賦,實在自己也是一位情場之人,頗得感情之事的妙處,以致讓漢武帝這樣的男子,最後也被由衷說服了。而陳皇后以黃金百斤取酒,所取並非為酒,而是司馬長卿的才情,借情以忘憂解懷而已。
從文學角度來審視,漢代的辭賦可以說是直接繼承了《楚辭》,屈原所做的《離騷》等作品,這種超越《詩經》四言詩而進入到自由發揮的歌詠頌嘆,可以說開創了中國自由詩歌文學之先河,由此也可以見到,屈夫子不僅僅在國家操節上以行為立下了榜樣,更以立言的方式引導了漢朝文學的大統,這一結論,不能不在這裡作出。以致於象司馬長卿這樣的一代才子,也難以擺脫辭騷這種闊大的體裁,在其中一詠而三嘆(這一點又更加證明漢朝與先秦文化同根同元的軀幹特性)。
在這裡,我們還可以精心賞析一下屈原的詩歌,看看這位偉人流淌而出的心跡,即便是2000年多年之前,這股心靈之泉仍然清澈晶瑩。
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蹇將儋兮壽宮,與日月兮齊光。龍駕兮帝服,聊翱遊兮周章。
靈皇皇兮既降,焱遠舉兮雲中。覽冀州兮有餘,橫四海兮焉窮。思夫君兮太息,極勞心兮忡忡。
摘自《九歌。雲中君》
屈原的想象力和詞章,華彩絕世,驚世而駭俗,而心靈之犀細,則描微執著,婉約如歌,可以說是中華文化美學史開端之至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