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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長吁了一口氣,但他還是覺得他的弟弟長期這樣下去會讓他在南官亭丟盡臉,大小二並不知道在他觀察他弟弟打球的同時有一個人站在供銷社那臺補鞋機旁也已經觀察他很久了,連眼睛都麻木了,當他繼續往前走到供銷社門口,準備到前面岔路的小店去拿一件東西時被鄭兵擋在了補鞋機下邊的臺階上,大小二至今也沒有說出當時鄭兵是以什麼理由向他問話,大概的意思還是從那個檯球桌說起,因為那個開臺球桌生意的人是鄭兵家的親戚,按照今天的說法,那個打檯球的場子,是鄭兵看著的,不是收取保護費的意思,假如是他看的場子,那麼所有在臺球場站著或者圍觀的人,他都有權力盤問,雖然用的不一定是惡狠狠的語言,但是像大小二這樣的人,煩別人去問他,他站在那裡完全是因為他的弟弟在那裡打球,不然他才不會稀罕那個破舊不堪的檯球桌。大小二情緒被調動起來,並不是因為這個惡狠狠的鄭兵,引起他的反感,實際上主要還是因為他自己,如果他推開臺球桌,就會踢到他弟弟,踢到他弟弟打的一個球,況且他的弟弟總是在那個拐角的陽光中度過漫長的下午,無所事事,兩個人說著就回到了檯球桌那邊。
今天想來,一個是將軍山的少年王,一個是南官亭街上的混子,他們又能對峙什麼呢?當然後來還是把小四也拽了出來,其實這引起事情走向不可收拾的一面,小四被重新拉了過來,小四承認跟對方是賭錢的,別人在小四那要了錢,而之前小四輸了是從來不給錢的,可能也來自小四背後有陳哲的撐腰,說到底,還是錢,問題的關鍵還是錢。又回到人,大小二這一架非打不可,並不是要為誰出頭,而是因為有一種難以估量的醜惡的情趣,在他的心中滋生。實際上,他是覺得他的弟弟會永遠給他帶來麻煩,更何況,他的弟弟回來之後還像模像樣的,拿起漆皮已經剝落的檯球杆,這種一點一點的氣息,實際上都是在積蓄力量,越往後拖越對大小二不利,假如響起上下課的鈴聲,或者是英雄紀念碑邊的大廣播響起,這一切可能對大小二有利。
但那一天,當大小二拿起球杆,打架像吃飯一樣的鄭兵,便迅速操起了比他的球杆要新要粗的球杆,兩個拿著球杆的人並不是圍在球桌旁,而是站到了供銷社西側的那道牆根下,其實大小二想,如果照他自己的脾氣,就直接朝對方的臉戳去,能準確的迅速戳向他的眼睛,那樣世上就多了一個雙目失明的年輕人,他設想過很多,假如就用這支球杆像諸佛庵那些山民用竹尖去戳大忠一樣,他又不會像山民那樣愚蠢,他要是用這個球杆,就一下子順著他的心臟捅過去,他的心嗖了一下,好像覺得那真的是可行的,但他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就在他做這些思想鬥爭的時候,他的手隨時可以動起來,後來他沒有采取這種把球杆捅出去的動作,而是把球杆揚了起來,對方也揚起了球杆,畢竟他是大小二,對方揚起球杆也沒有用,他的球杆一下子壓了下去,當他意識到他劈下去的時候,對方已經倒在了地上,速戰速決,速度如此之快,把在南官亭街上比陳哲更加有名的,很多人私下都稱為痞子的鄭兵打倒,這在南官亭立刻掀起了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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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河嘴驅鬼
他在岸上坐了很久,還是忍不住跳進了水中,憑著他能夠在洪水期泅渡過河的膽量,即便在這樣的晚上,他也下了水,順著那個竹林向水下躥了一點,但除了那些盤根錯節的鬚根,沒有摸到任何東西。他知道這是最危險的,因為那些鬚根往往會纏住一個人的腳,使人命喪於此。他沒有再往竹林的中間去,因為假如進了竹林的中間,那就不是水鬼的事情,竹根或者裡面已經生長了很多年的藤蔓,一旦纏住了腳,便會越纏越緊,一動不能動,縱使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逃脫。大小二那天晚上是無功而返,他也沒有繞到荷葉地去告訴丁冒德他在石墩橋那裡找鬼的下落,但對一個少年來說,他是堅決的,對於那些兇狠的人他是不會罷休的,對於鬼他也會有始有終。所以那個晚上,據他事後跟我們講他是一點也沒有睡著,坐在家中一直待到凌晨,天還沒有亮,他又去了石墩橋。沒有等到丁冒德,最早的廣播也沒有響起,天剛剛有點發白,這時他看到從河的下岸有兩個黑乎乎的東西向上游漂來,起頭他還沒有轉過身來,以為是順水而動的,後來他才發現,這兩個東西是逆著水的。因為從河的南岸繞過來是一個水潭,所以他很難想象那兩個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他沒帶手電,但他很警覺,後來這兩個跳動的黑乎乎的東西發出了聲響,他豎起了耳朵,聽得不是很明白,後來他發現是兩個人在講話,看來是兩個泅水的人,他們並不是為了過河,假如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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