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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不死,提起朴刀,每人身上又搠了幾刀,站在橋上看了一會兒,思量著:“雖然殺了這四個賊男女,不殺了張都監、張團練、蔣門神,怎麼出得了這口恨氣!”提著朴刀躊躇了半晌,一個念頭,竟奔回孟州城裡去。不因這一番,有分教:武松——殺幾個貪夫,出一口怨氣。定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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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評70回本水滸傳 第二十九回(5)
畫堂深處屍橫地,紅燭光中血滿樓。
究竟武松再回孟州城去,怎麼結束,且聽下回分解。
【簡評】
這一回書,前面半回是上一回的繼續,只有下面半回“大鬧飛雲浦”,才是正題。
蔣門神的後臺是張團練。團練的官兒雖然比管營大一級,可能是因為身為“官商”,也不便自己出面,所以並不敢立刻發作,而是暗地裡使壞,打算用陰謀詭計取勝。他找到了他的上級兼結義兄弟張都監——宋代在各路、府、州都設兵馬都監,總管本地區的禁軍、屯戍、邊防、訓練事宜,是當地駐軍的總司令,團練和牢營管營都歸他管轄。於是,一張“鈞帖”,就把武松“取”走了。官大一級壓死人,施恩的父親明知道這裡面的關節,但也無可奈何。他的疏忽,是沒把張團練和張都監的關係告訴武松,提請他注意。
關於張都監設計陷害武松一節,自古讀《水滸》和評《水滸》的大致有兩種看法:
第一,張團練要害武松,辦法多得很,本來就是爭奪地盤的黑社會互鬥,依舊可以用黑社會的手段諸如暗殺、放毒、收買之類整垮施恩,收拾武松,何況張團練從職務到勢力,本來就比施恩大,而武松只是一個囚徒的身份,沒有必要花這樣大的力氣,先要買通張都監,收用、籠絡武松,然後定一條並不高明的計策,栽贓誣陷武松是賊,最後還要賄賂知府和衙門裡的人,悄悄兒在牢房裡整死武松。武松固然是個打虎英雄,可是到了牢營裡,實際上已經是一隻螞蟻,張團練要害他,只要把他收到自己或張都監管下,或明或暗地把他弄死,都是十分容易的事情,何必要費這樣大的力氣,甚至屈身俯就,竟連夫人、養娘都上陣了?結果如何?他本想以此殺死武松的,卻因此連自己及家人的命都斷送了。
這個觀點,從道理上說是站得住的。小說中這樣寫,無非是為了要製造武松一夜連殺十五人這樣一件“英雄業績”。此外,張團練不報復不可能,一報復,武松非死不可,下面的故事,豈不是沒有了?
第二,武松一口氣殺了張都監一家男女十五人,未免太狠毒也太不分好壞了。這有兩種原因,一來說明武松對張都監的痛恨,當時的江湖好漢就有“殺你一門良賤”的報復手段;二來受作者“善殺人者即英雄”的錯誤觀點支配,《水滸傳》中,以善於殺人而被推崇的英雄,數量眾多,可不止武松這一個。
金聖嘆評這一回書,有如下說法:
張都監令武松在家出入,所以死武松也,而不知適所以自死。禍福倚伏不測如此,令讀者不寒而慄!
看他寫武松殺嫂後,偏寫出他無數風流輕薄,如十字坡、快活林,皆是也。今忽然又寫出張都監家鴛鴦樓下中秋一宴,嬌嬈旖旎,玉繞香園,乃至寫到許以玉蘭妻之,遂令武大、武二,金蓮、玉蘭宛然成對,文心繡錯,真稱絕世也。
看他寫武松殺四人後,忽用“提刀”、“躊躕”四字,真是善用《莊子》,幾令後人讀之,不知《水滸》用《莊子》,《莊子》用《水滸》矣。
後文血濺鴛鴦樓,是天翻地覆之事,卻只先寫一句,雲:忽然一個念頭起,神妙之筆,非世所知。
李生曰:“看此迴文字,乃知腹中劍、笑裡刀,世上無所不有。雖然,畢竟張都監作何結果,害人者人先害之矣,又何益哉?”
李贄評:白虎堂寶刀,鴛鴦樓歡宴,小人謀傾義士,同一機局。若看到後來結果,方知傾人者所以自頓也。可不畏哉!
王望如曰:蔣門神託張團練通張都監,設治吳之計以死招,假裝圈套,構成羅網,冤哉松也。不幸而遇孟州守,枉法得贓,以“莫須有”定人罪案,雖喙長三尺,卒無能辯一字,冤哉也。雖然松,胡為而有康節級之松刑具,胡為而有葉孔目之活供招,胡為而有圖報之施恩,暗通關節,明助資財,君子於是掩卷而長嘆曰:天不絕人。
又曰:林沖野豬林有智深,武松飛雲浦止(只)有武松。林沖之於公人也,勸智深勿殺之;武松之於公人也,殺之,且必盡殺之。此何以故?林沖安心配滄州,武松定計入孟州。配滄州,則公人不可殺;入孟州,則公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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