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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學兵二連的隱語,意思是舔溝子把痔瘡都給舔犯了——氣得王國棟勃然大怒:“你小子啥意思?你咋狗屎不吃好人敬?平時吊兒浪當的,今天看你有點進步,表揚你幾句,你卻出言不遜。你說,你究竟是啥意思?”
虢玉成東張西望不答話,獨自用手隔著褲子在褲襠處抓撓,似喃喃自語:“咦!怪了,好像鑽進個蟲子,它咋淨咬蛋?”
“你、你……”氣得王國棟一時語塞。這時,忽聽劉秀松一聲大喝:“你小子太不象話了,班長好心表揚你,你陰陽怪氣的說‘痔瘡要犯了’;班長批評你,你又說褲襠裡鑽進了咬蛋蟲。我看你不僅是狗屎不吃好人敬,而且純粹是反動。對於你的反動言行,我們一定要嚴肅批判,要批倒批臭,再踏上一隻腳,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嘿!你個條蟲,也想咬蛋?”
“我可不咬你那###蛋,因為我是條蟲,不是咬蛋蟲。毛主席他老人家說過,內因外因可以互相轉變。說不定哪天條件轉變了,我條蟲就會變成一條龍。而咬蛋蟲卻永遠不會變。因為它只會鑽在骯髒的角落裡,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最終不是被踩死就是被捏死,還落個遺臭萬年的下場。”
“鼓掌,鼓掌,真沒看出,條蟲啥時候成了理論家,還會講辯證法了。可惜,可惜,窩在咱三班真委屈你了。我看指導員應該推薦你去各連作演講。”
“嚴肅點,虢玉成!”劉秀松仍義正詞嚴,一本正經。“你把我苦口婆心的教育全當成了耳旁風,看來你就象那頑固不化的反動派。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反動派就象灰塵一樣,掃帚不到,灰塵照例不會自己跑掉。看來今天得對你動掃帚了。”說著,就四下裡去搜尋,結果摸起了一把掃床小條帚,誇張地在手裡掂了掂,“嘿,找不著掃帚,條帚也行……”
有人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氣得王國棟拂袖而起,找指導員去了。
初到陝南 (六)
年終總結的前三天,連吃了三天的憶苦飯。
本來連長主張,吃上一兩頓,意思意思就行了,因為還要施工。指導員卻不這麼認為。他說,學兵們的伙食標準和糧食定量已經不低了,幾個月來營裡還支援了兩萬斤,這幫小子還喊餓,還讓家裡寄炒麵,可見他們是真沒捱過餓。有句名言天天掛在我們嘴上,說:“苦不苦,想想長征兩萬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輩。”當年紅軍是那樣的艱苦卓絕,內無糧草,外無救兵。幾十萬敵軍圍追堵截,天上還有飛機狂轟濫炸。可紅軍依然爬雪山,過草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堅定的共產主義信念,靠的是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武裝。如今我們要把學兵二連鍛鍊成象當年紅軍那樣的鐵軍,不從難從嚴要求,是不行的。我相信,三天憶苦飯的物質欠缺只是暫時的。而政治思想方面的收穫,將使他們一輩子受用無窮。
一席話,說得連長不好再持已見。司務長卻樂於執行——三天的節約,應該能補上當月的虧空吧?
對於憶苦飯,援朝並不陌生。以前在學校,夏秋收時去農村參加勞動,他都吃過。無非是野菜、麥麩揉搓一個外觀像松花蛋的糠菜糰子。多數人對憶苦飯的記憶,是十年前的三年自然災害。馮援朝所說的糠菜糰子,他們認為不過是吃頓鮮。但連隊這次做的憶苦飯,他們可都從未吃過。
其實原因很簡單,一是這裡山大人稀,產糧不多,很難找到麥麩或米糠;二是因為連隊還在正常施工,僅靠炊事班十來個人,也沒時間去挖回足夠一百五十多人吃三天的野菜。不過,還要佩服司務長有辦法。他不知從哪裡找回些農民當柴火的芝麻秸,讓炊事班剁巴剁巴,下到清如水的玉米糊鍋裡,再加些鹽和地瓜幹,就成了學兵二連要連吃三天的憶苦飯。但在指導員看來,這已相當不錯了。紅軍過草地時,煮皮帶,啃草根的,還能吃上這個?
早飯時,全連集合。指導員嚴肅莊重地作了一通動員報告,隨後各班就地圍成圈,蹲下,開始吃憶苦飯。各班的值日生如同往日,將飯盆放在圈中央。由班長開始,依次輪流給自己碗裡盛飯。
援朝是副班長,輪在全班最後。待他拿起飯勺盛飯時,飯盆裡已幾乎撈不到地瓜幹了,只盛了一碗漂著芝麻秸的稀鹽湯。芝麻秸完全就是柴,雖經水煮,仍無法下嚥。只能嚼巴嚼巴再吐掉。此時連裡的男高音丁志存,正在慷慨激昂地朗誦著憶苦詞,四下裡卻是一片喝鹽湯的吸溜呼嚕聲。
鹽湯喝完,接著上班。年關將近,小碼頭上貨物劇增。除建材裝置,這些日子增量最多的是日雜副食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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