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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長、指導員逼得,一步也不敢落下。胡國慶見連長、指導員幹得發瘋,更是恨不得拼命。一個勁催於群:”快點!快點!”累得於群疲於奔命,又不敢吱聲。原指望和壯漢搭夥能受點照顧,沒料到卻吃了大虧。早飯灌的一肚子鹽湯,兩泡尿早尿空了。如今飢腸轆轆,又被重擔壓得氣喘吁吁,兩腿發軟還不能放慢,只恨不該與胡國慶搭夥,更恨早飯裡缺點地瓜幹。
連長、指導員以及黨團員們的以身作則,果然起作用。仍是這些人,吃的仍是苦飯,可一船白糖,卻乾淨利索地卸運完了。儘管人都累得東倒西歪,臉色蒼白。寒冬臘月,衣衫都成了汗鑄的冰甲。倉庫主任也大為感動,又悄悄給送來了二十筒牛肉罐頭。可中午吃的仍是憶苦飯。
下午到的是一船大豆。每袋雖比白糖輕些,可也有一百七、八十斤。這回於群不敢與胡國慶搭夥了,找了比較瘦弱的毛玉柱。這回他算是找對人了。論偷奸耍滑,誰也比不過毛玉柱。這小子呲著一對小虎牙,能說會道,腦袋瓜子特靈,還極有眼色。如抬到了倉庫,卻不急著走。而是裝模作樣地,幫著碼碼垛,指點指點哪塊碼得不整齊。人閒嘴不閒,懶偷得極自然。而高出毛玉柱一大截的於群,呆傻地站在旁邊,就分外顯眼。幾次他都感到了指導員異樣的目光,就一個勁催毛玉柱快走。可毛玉柱走到一個坡坎處,又不走了。幫這個往上抬一下,幫那個往上抬一下,既不費力,還頗受好評。而於群呢,仍只會傻杵杵地站在旁邊,催毛玉柱快走,不斷遭到受助者的白眼。這天下午他接受上午的教訓,沒敢多穿衣服。可跟毛玉柱搭夥幹活又沒出多少汗,只感到體內飢腸轆轆,體外寒風嗖嗖,還真給凍感冒了。
這天的任務,完成得很順利。可第二天一早,卻躺倒了一片。一數十二人,整整一個班。除了昨天的三個,今天又增加了虢玉成,於群等九位。衛生室盛不下,只好讓各回各班。衛生員逐班巡診。指導員不放心,也跟著衛生員挨個詢問。當然,問不出個名堂。看著也象是真病了。量體溫、摸脈搏,也查不出個所以然。於群雖真感冒了,可體溫不太高,脈搏也不快。指導員希望他能起一個共青團員的模範作用,“輕傷不下火線,小病堅持工作。”沒想到於群卻皺著眉,哭喪著臉,鼻涕眼淚一大把,“指導員,請原諒,我今天實在不能堅持了。”說完竟“嗚嗚”哭了起來,大令指導員失望。由此也給指導員埋了塊心病:發展團員,要寧少勿濫,絕不能草率。——所以學兵二連的團員,最終也沒超過四十名,與全連受處分人數,幾乎相當。
好在今天到船的貨物都不笨重。上午到的是榨菜,下午到的是雞蛋粉和脫水雞毛菜。隨著最後一板脫水雞毛菜運進倉庫,晚飯的稀鹽湯喝完,標誌著憶苦活動圓滿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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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陝南 (七)
年終總結,如期舉行。
星期天的上午,全連集合在小操場上。援朝坐著馬紮,曬著冬日的太陽,聽著遠處開山修路的炮聲依舊轟鳴,看著眼前川流不息的漢江依舊清澈,江面上往來穿梭的船舶依舊繁忙,腦海中莫名地浮起一陣小資情調的胡思遐想。
“開會了,請大家注意力集中。”
總結會由連長主持。
“先唱個歌,提提精神。”連長張開雙臂,作指揮狀。“背上了那個行裝……預備——唱!”
“背上了拉固(那個)行裝,扛起拉固(那個)槍……”
下面爆發出一片蘇北腔。也許是早飯的雞毛菜裡有牛肉罐頭,也許是昨晚睡了好覺,今天又不幹活,反正全連的情緒極其高漲,吼唱起來也極其昂揚。且都在暗中比勁。等唱到第二段時,大合唱變成了多重唱。連長的指揮早失靈了。待唱到第三段時,多重唱逐漸又變成了三重唱。不過,不是結尾歸一的三重唱,而成了各爭高調的三重唱。
“……鐵道兵戰士,志在四方——!”
“……志在四方——!”
“……四方——!”
結尾雖有三重,可都激情飽滿,餘音繞樑。連長早不指揮了,只笑等著最後一聲餘音繞完,才擺擺手,“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大合唱?我可指揮不了。”
下面報以一陣熱烈的“哄”笑聲。
“好了,現在開會。先請王副連長對咱們近半年來的工作訓練情況進行總結,大家鼓掌。”
會場一陣熱烈的掌聲。王副連長開始了工作總結。
王副連長其實是七連的一排長。學兵二連可以說是他親手組建的。七八月份時,就是他帶著羅班長和鄭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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