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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村官,在某種程度上說,那時候的村官甚至是有生殺大權的。
那些招兵買馬搞對抗的就沒什麼好下場,最後在軍隊的槍桿子下,都落得個人財兩空,甚至是家破人亡。只有我祖父穩穩地把手中的權利延續了下來。
到我父親這,我祖父更是臨終前費盡了千方百計,把權利移交到了他手裡,我父親雖有千百個不願意,但是那年頭裡,他還是最終選擇了聽從我祖父的意思,子從父業,從大隊的文書做起,最終也爬到了大隊長的位置。
也因為如此,好歹怎麼著也是個官不是!利用權力的方便,當官的家裡自然還是要比平頭百姓家裡富裕,日子也自然過得輕鬆舒適。
至於我,我從小性格反叛,這也導致我日後所走的路,和我的祖父,我的父親截然不同,當然也比他們更加的精彩。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我八歲那年,是在大年三十的下午,也是將近黃昏,我再次跟著我的祖母,走進了家族的那片墳冢之地,祭拜祈福。大概是家裡的大人們忘記了,我五歲那年曾經患過的那場大病,而我自己早已映像不深,就連我的祖母,似乎是也忘記了似的,所以沒有任何人阻攔。
這次去,因為自己已經開始念過書,又開始懂事了的原因,所以比之五歲那年去時,對於一切更加的記憶猶新。
那天下午,大家早已經歡歡喜喜的過完大年,這時熱鬧早已經散盡,由於我們家族是早起黎明時分團年的原因,所以為忙這頓年飯,家裡的大人們,頭一天夜裡,幾乎是一宿未眠,吃完年飯,白天又對屋裡屋外洗洗刷刷,忙活了一整天,這時乘著這短暫的閒隙,就抓緊時間睡一會,因為晚上還要包餃子,滾湯圓,守歲。
當然,在這辭舊迎新的日子裡,也不能忘了老祖宗們,得去祭拜他們,祈福。
那天天氣其實不錯,白天陽光明媚,暖和的很,但畢竟還是在冬天的天氣裡,到了黃昏,氣溫開始下降,天也開始冷了,遠遠看去,山頭上枯黃一片,飄著放鞭炮留下來的煙霧,淡淡透出幾分淒涼之意。
比之三年前,我五歲的時候,祖母的顏容也更顯得憔悴了不少。
可能選的時間較晚,也可能是祖母有意避開熟人,我們去家族墳冢的時候,大多數的人家都已經祭拜完,回家了,所以路上我們也沒遇見什麼人,就是遇見了,祖母也不跟人打招呼,我只跟在祖母身邊,不言語,這倒不是我怯生。我倒更願意說是,人長大了,話就少了。
再一次走進那個山坳,一切都與三年前時一個樣,只是墳頭上的青苔,似乎又增厚了一分,使這一片離離的墳墓,以及那個山坳,都隨著時間一起更加蒼老了似的。
四周瀰漫著濃濃的,放鞭炮留下的火藥味,夜色慢慢浸潤過來,我隨著祖母一起點燃紙錢,當那紙錢泛著淡淡的火苗開始燃燒起來後,我便把手上摺好的其他紙錢,一點一點的架上去,不一會,燃起的熊熊火苗,就烤得我小臉通紅。
這時,天颳起了淡淡無痕的風,吹得火苗尖一晃一晃的,起初風小,也就沒有在意。再說那時候的年紀,也不會想到燒紙錢這事有什麼來由,有什麼意義之類的。只是按照大人們的吩咐,做著這樣一件事情。
不過說來,那個黃昏的氣氛有點詭異奇怪,至於說哪裡奇怪了,我也說不上來。這個世間,本就有著許多事,是你說不清,也道不明的。你只是心裡知道,缺怎樣也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
總之,我那天心裡空空的,什麼也沒有想,起初,連五歲時見過的,刻有我同樣名字的那塊墓碑也淡忘了似的,我首先並沒有將那件事情想起。按理說,一件讓人極其難忘的事情,縱然記憶經過了再長時間的荒蕪,當你重遊故地,重遇故人時,你都多少會有一些印象才是。但我那天卻印象全無。
直到給太祖輩的燒完紙錢,祖母便吩咐我跪拜,而她則在一旁點燃鞭炮,這時我面前紙錢燃燒的火苗還正旺,祖母也把點燃的鞭炮扔在了地上,任其燃放,伴著鞭炮劈劈啪啪的炸響聲,山坳裡突然颳起了一陣陰風,那陰風捲著鞭炮,恰好飛進了我面前正在燃燒的紙錢堆裡。
那堆快要燒過的紙錢瞬間被炸開的漫天飛舞,紙灰伴著火藥味還有煙塵,我被嗆得一陣窒息,木然間抬起頭。
就在我抬起頭的瞬間,遠處的那關刻有我同樣名字的墓碑的孤墳,進入了我的視線。然後我的視線就再也沒有移開過。
第三章 他也叫高翔
第三章【他也叫高翔】
這時,暮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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