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包容與融合,在長期的歷史變遷中,櫛風沐雨,熔鐵鑠金,陶冶錘鍊而成。但就廣東人的性格、精神和價值觀而言,也有排他和保守的一面。勿庸諱言,廣東人中有先行革命,以身許國的孫中山、陸浩東,也有崇洋媚外者;有潘光旦看到的“奮發有為”者,也有魯迅感覺到的“懶人享富”者,大千世界,芸芸眾生,不足為奇。經典大家們各說各看的側面,各談各的感受,正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無可厚非,也正是廣東文化晶體形態多個菱面的反射。
所以,我說廣東文化形態是晶體的。它不是扁平體,因為它不是簡單而原始的;它不是正方體,因為它不是平穩而厚重的;它不是圓柱體,因為它不是渾然而粗笨的,風雲際會,它成了一塊懸掛在天地間的寶石。
經典大家們給廣東文化唱了許多讚歌,也唱了許多諷喻之歌;說了廣東人許多好話,也說了不少不太入耳的話,值得深思。廣東人與廣東文化的務實精神值得肯定,但過多地偏重於實用和尊崇世俗,影響了文化精神的提升與競進。小獲輒止,小功即驕,是開放與守舊進行長期拉鋸戰的結果。辛亥革命後,孫中山先生誓要統一全國,建立民主共和國,而他原本最信任的軍事助手陳炯明卻要實行聯省自治,甘願偏安一隅,反對北伐。開放改革以來,廣東一些人乘風氣之先,探身商海,但小富即安,終不能在時代風雲中獨領風騷。整個社會也表現出一不種底氣不足的浮躁,缺乏深沉與靜氣,難有大成。我想,我們的弱點我們應該承認,不巧辯,不護短,才利於勵精圖治,開創新業。
《九章》裡不乏岐見的經典大家們對廣東文化的根的理解卻是相同的。廣東文化的根在哪裡?在黃河文化。不論廣東文化受了多少地域文化和外來文化的影響,黃河文化的基因仍然因因相襲,代代相傳。這個脈絡在《九章》中是清晰的,在許多廣東人的腦子裡是明確的。從任囂、趙佗、馬援們帶領的將士拓邊,一直到南北朝、宋末、明末為避戰亂的北人南遷,綿綿道路上的足跡,都牽動著黃河文化的血脈。上世紀90年代,一次我到潮州出差,與一位當地領導閒談,我問潮州人是從哪裡來的,他笑說:“是從你們家鄉河南來的。”我不太相信,他又說“不僅廣府人、客家人是從中原來的,我們潮州人也是從中原來的,而且來得還要早。潮州人是在東晉時期由中原南遷的。”為了證實他的話,他說到如今潮州人還保留為死者“過黃河”的風俗。頭七要為死者舉辦“過黃河”的儀式,不到黃河心不死,“過了黃河”才是魂歸故鄉!這位當地領導的話,令我砰然心動。
。。
範若丁:晶體的廣東文化形態(2)
《九章》收輯這麼多經典大家關於廣東的作品和言論,實屬不易。但不知為什麼不將郁達夫收進去。郁達夫於1926年3月同郭沫若、王獨清一起來到廣東中山大學教書,郭沫若於當年6月即參加了北伐軍,郁達夫一直授課至12月15日始離去。魯迅在他離去一個月後到廣州。這幾位大家,郁達夫在廣州居留時間最長,並且寫了《勞生日記》、《廣州事情》涉及廣東風俗及政局的文章,不知為何不予收入。建議編者在該書再版時考慮收進。另一個建議是:可考慮編一部反映解放後五十餘年廣東發展變化的文集,作為《九章》的續篇,名《九歌》可乎?
2006年2月15日
編者簡介
主編黃樹森,1935年生,湖北省武漢市人。文學評論家。1959年畢業於廣州中山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歷任《作品》編輯組長、編委,《現代人報》副主輯,文學理論刊物《當代文壇報》副總主編、主編,編審。現為廣東省人民政府參事,廣東省文藝批評家協會主席、全國文學創作廣東中心副主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山大學中文系客座教授、廣東省社會科學院兼職研究員,中國文聯第六、七次文代會代表。著有《題材縱橫談》、《手記·叩問》等。其中,關於題材的四個基本規律論文,獲廣東省首屆文藝評論獎;主編大型理論書鏈《叩問嶺南》獲1996年廣東省魯迅文藝獎。提出了題材主客觀論、新時期以來的嶺南新文化是“吸吮了市場經濟元陽所爆發的新文化相變,密集著現代文明因子新派生的新文化建構”、“叩問嶺南,就是叩問中國當代新文化”等理論,理論專著《手記·叩問》獲2003年廣東五個一工程獎、2003年廣東省優秀圖書獎。並於1978年,最早撰文否定〃文藝黑線論〃的理論。其後,首次引進白先勇的小說和香港新派武俠小說,1997年首次提出文藝評論的〃物化〃可操作性的理論觀點。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