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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一聲,輕撫著她的背:“知道了,不用說了。”
這之後,宋行楚的身邊就一直跟著一個面色慘白的小姑娘。他處理公務的時候,她在一旁待著,眉眼低垂,安靜地彷彿不存在。他去醫院的時候,她就在病房外站著,淚如泉湧,一聲不吭。他忙碌一天回到老宅,她就靠在走道樓梯隨便一個角落打個盹,繼續等待第二天的開始。
容姨拿她沒辦法,建斌也拿她沒辦法。因為宋行楚說:“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別攔著。”
懇求的話,喬茉難以啟齒。但關係喬西平的性命,她還是得求。求的結果似乎不可能有出乎意料的回應。但是,她不能就此放棄。跟在他身邊,卻又不想讓他更疲憊,更煩惱。
一連數天。身體似乎已經支撐到極限狀態,她常常可以看見周圍人在說話。卻聽不見聲音。過於疲憊,讓她窩在他辦公室的一角睡了過去。這一夢不知多久,醒來的時候,聽見有人說話。
“老大,資金鍊一短,我們難以為續。現在最糟糕的是汪家都叫囂要撤資。姻親都這樣做的話,外界對臣信會完全喪失信心的。”
喬茉隱約聽到建斌的聲音,房間內光線很弱,一切都晦暗不明。
“所有遊離臣信之外的子公司,都不可以受到這次事件的影響,儘快把和他們的關係摘乾淨。現在手上還有多少停滯的工程?”
他接過建斌手上的報表:“路橋方面的工程儘快找到下家轉包出去。所有商用地產,要儘快套現。”
“不可能這麼快賣完……”
“想辦法吧……這件事找老麥,我們自己買,找銀行做按揭,能套出多少算多少。”
“老大……”
“還有,上次臺灣方面的老林,你去聯絡,我和他再談談。”
“那個更不行!那不是……民間銀行了嗎?”
宋行楚笑了出來:“洗錢這兩個字,你連說都不敢說,真是好孩子。”
“不是,是……老大。”
“按我說的做。”
“那,好吧。”
建斌走了出去。喬茉呆呆地看著他,他回眸看見她:“睡了一天一夜,總算醒了。”
喬茉如鯁在喉,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怔怔看著他。好半晌才遲疑地說:“你不能……萬一……”
他推開窗,背手而立:“不這麼做,必死無疑。”
“……”喬茉耷拉著腦袋,無言以對。
“多少光鮮的後面,都揹著不可告人的原罪。如果臣信可以挺過去,將來無數的報道也只會歌功頌德。沒有人會去探究第一桶金,因為它的確很難乾淨。”
“可是,”喬茉說不下去。這一刻,好像只有她能明白他。有些事,你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是愚蠢,而是孤勇。就像她此刻這樣,即使全無意義,她也在堅持。只要有一線生機,她也要爭取。
“沒有可是,”他轉身,眼底的螢光透著匕首般的冰寒,“司機老陳的老婆癌症晚期,我有一個助理,今年才二十,就要負擔一家四口的生活,還有……每一個臣信的員工都為臣信付出了太多,他們為臣信賣命,靠臣信生存。為什麼讓他們來為臣信的失敗買單?”
“如果我輸,輸一個人的身家。如果我贏,不止一個人得以安身立命。這麼合算,為什麼不賭。”
喬茉無言以對。有多少事情是我們明知錯,也會做的?比如她,比如此刻。
“這些天你也盡心盡力啦,如果累了就回家去吧。”
“我不累。我想說,有沒有一點可能……”
“不可能。”
“我會想辦法讓我爸說,我儘可能的幫你們挽回;我……”
“喬茉,我讓你做你想做的一切努力。就是這樣但也僅此這樣。”
喬西平第一審被判的是毫無疑問的死刑。在那之前一個禮拜,宋育成去世。
喬茉窩在廚房裡,根本不敢出現在宋行楚的視線裡。
但是得到喬西平被判的訊息,她不可抑止地哭了一整天,哭到思緒變成一片片碎片開始剝離,哭到全身泛出疼痛,辨不出現實還是幻境。
那麼熱的夏天,她冷到蜷縮起來,瑟瑟發抖。
容姨就在這個廚房裡,給她做了一碗酒釀衝蛋。她只看了一眼,就又開始一輪哽咽。喬西平和她媽媽早年離異,對這個女兒捧著手心裡愛護。為了她不受委屈,一直沒有再婚,當爹又當媽。
喬茉生理期不準,常常肚子疼。每每那個時候,酒釀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