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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她媽有點事,你帶我去吧。”我說。
“什麼事?”
“邊走邊說。”
臨出門前,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中午12點半了,李雲桐早晨離開辦公室,如果真的是去了心理醫生的診所,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我心裡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彷彿要發生什麼事情似的。想了想,給他打了個電話。電話在響了很久之後接通了,然而說話的卻是個女人:“誰?”
“我找李雲桐。”我看了看電話上的號碼顯示——沒錯,這的確是他的號碼。
“沒這個人,你弄錯了。”對方冷冷地撂下這句就掛了。我覺得不對,趕緊重新撥號,這次對方將手機關了。
難道李雲桐的手機被人偷了?
“走不走?”我正在琢磨,歐陽已經在門口催我了。我只好暫且將這事放下,走出了門。到了門口,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李雲桐的桌子籠罩在窗外射入的明豔光線裡,恍然有一種舊照片的感覺,溫暖而遙遠,讓我心裡莫名地一跳。
我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你們下午回不回來?”前臺張蘭大聲問道。
“看情況。”我說。
在搖晃的公車上,歐陽問我找孟玲的媽媽有什麼事,我當然不能告訴他真相,隨便捏了個藉口之後,便開始向他打聽孟玲的事情。
“你對她怎麼這麼感興趣?” 歐陽覺得很奇怪。
“說吧,你怎麼認識她的?”我硬著頭皮學起了許小冰那一招——死不回答,只問自己想問的。
這一招很管用,歐陽沒再多問,很快就告訴了我他所知道的關於孟玲的一切——車子還沒到站,他能說的就都已經說完了,實在是因為他對孟玲的瞭解也並不多。他和孟玲也是在一次合作中認識的,當時孟玲還是望月小學的老師,歐陽負責給望月小學作招生的廣告,兩個人偶爾有了些接觸,歐陽除了記得這個老師長得很漂亮、人很斯文之外,再也不記得別的了。見我不滿足的望著他,他連忙解釋:“這也不能怪我,她不是我喜歡的那種型別,不然我一定詳細摸底。”
“暈,你就胡說吧。”我無可奈何。
接下來我們都沒有再說什麼,歐陽將腦袋靠在玻璃窗上打著瞌睡,我望著他,想到昨天晚上做出的那種假設,如果那種假設的確是真的,那麼歐陽說的話就完全是假的,他所記得的關於孟玲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孟玲為了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而製造出來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而他卻以為是真實的,並且將有更多的人認為那是真實的,也許,最後我和許小冰也會這麼認為。
而李雲桐則恰好相反,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看起來完全是假的,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連他自己也不敢完全相信自己,如果他把對我說過的話再對心理醫生重複一遍,心理醫生會做出什麼樣的診斷呢?這還用問嗎?我這個時候才考慮到這個問題,不由被我自己腦海裡的這個念頭驚呆了。
是的,無論如何,任何醫生面對說這種話的病人,只怕都會認為是精神病吧?倘若李雲桐圓滑一點,就像歐陽一樣善於察言觀色,或許還能在緊要關頭逃過去,然而,李雲桐是那樣一個人,他一定會堅持說自己看到的是事實,說不定他還會要證明給醫生看,然而他越是說明,越是證明,就會讓他自己更像一個精神病!是啊,一定是這樣的,李雲桐畢竟比我成熟多了,他一定早就考慮到這個,所以他今天才沒有打算去看心理醫生。我的心揪得緊緊的,眼睛筆直地望著前方,卻什麼也沒看見,眼前全是李雲桐告訴我的那些畫面,還有他訴說時的那種特異的神情——我怎麼這麼遲鈍呢?他那種神情,分明是充滿了恐懼——我以為這種恐懼只是來自於他所看到的東西,現在想想,能夠看到這些東西本身,這種特殊的能力,也許才是最讓他害怕的。他為什麼要找我訴說呢?他憑什麼認為我會相信他的話?不管怎麼說,他認為我會相信他的話,或者說,他相信我不會主觀地認為他是精神病……也許,他真的不敢確定自己的精神是不是出了毛病,所以才交給我來判斷?而我是怎麼樣判斷的呢?
我判斷他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該死,我就是這麼對他說的,所以他才一言不發,一定是這樣,他並不是生我的氣,而是對自己感到絕望了……這個念頭在我腦海裡像烙鐵一樣滾燙,我內疚萬分,咬緊了嘴唇。
然而,心裡有個微弱的聲音在說:“你又憑什麼認定他不是精神病呢?”
是啊,我憑什麼斷定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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