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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的衍生物。
卻不知,在母親曾受萬人尊崇的身份背後,她又經歷過多少如我這般的劫難?
我盯著自己眼角唇邊尚有稚氣的面龐,還是讓輕羅他們把我梳著女兒家乾淨純稚的髮式,拓跋軻不感興趣的髮式,只盼他將我蹂躪踐踏一回,出了惡氣,不再來打我的主意。
細算來,如果蕭寶溶一路順利,他的救兵,也該搬來了吧?
雖然當日和約約定北魏交還廣陵,但拓跋軻藉口接收江北十八城池需要時間,這半個月來並沒有撤離廣陵,依然日日在附近操練,似在等待著什麼;而輕羅等人則聽到些風聲在議論,說魏帝繼續在往廣陵方向集結各部兵馬。
履薄冰,敢辭朱顏瘦(一)
如果拓跋軻另打主意,南齊的大片城池,只不過換回了吳皇后一系所需的太子而已,根本擋不住北魏進一步南伐的步伐。至於我,大約是南齊最無足輕重的棋子,扔了就扔了,永興帝頂多不安兩天,很快會將我棄於腦後。
但三哥蕭寶溶,絕對不會放棄我!
我心底盤算,表面依舊故作病蔫蔫弱不勝衣的模樣,卻已開始多進飲食,多到附近散步,盡力將體力快速恢復過來,以備蕭寶溶來救我時,我能有力氣迅速找到機會逃走。
可恨的是,拓跋軻居然沒忘了我。
這日才散了片刻步,便見管密匆匆趕了過來,依然是一成不變的笑容:“文墨公主,皇上口諭,讓你前去侍奉。”
彼時落日餘輝通紅如血,暄染了半邊的天空,晚風挾了夜間的涼意,捲起了一園的狼藉殘紅。飛絮亂舞,似有幾片跌落了眼睛。
黑夜,又要來臨了。
我向跟隨我的輕羅故作堅強地笑了一笑,揉著眼睛,默默跟在管密身後。
快到拓跋軻的住處時,我輕輕一拉管密袖子,將袖中的一包珠寶塞給他,低聲地求救:“管公公,我……我很怕。”
管密回過頭,將我打量了一下,悄然接了珠寶,嘆了口氣,雖保持著笑容,眼底卻泛出顯而易見的同情。
“公主,這也是你的命,沒法子的,認了吧!好在……皇上雖恨透齊帝,對你還是挺喜歡的,好好侍奉,時日久了,他不再時時記著你是南朝公主,你便算是苦盡甘來了。”
“皇上?喜歡我?”我剋制著沒讓自己笑,縱然我從前未曾歷過男女之事,也能看得出,那晚他根本就是刻意在報復折辱我。
管密向拓跋軻的房門看了看,壓低了嗓子道:“皇上妃嬪雖眾,卻很少在女人身上用心,連哪位妃嬪侍寢,也常常讓老奴安排,並不放在心上。公主第一晚去服侍,皇上以為是老奴在民間找來侍奉的,居然讓老奴把你帶回鄴都去養著,預備著長大些納妃呢!可見皇上對公主很是有心,不過是公主這重身份,著實讓他惱了。且小心服侍吧,你經了這場病,我瞧皇上未必有意再為難你。”
拓跋軻那人一看便是個有主見的,我也不指望管密能阻止拓跋軻傳召我,話說到這份上,我只能感激地向管密微微一笑,悶了頭踏入拓跋軻的房間。
拓跋軻正坐於當日我畫海棠的案前批閱著奏摺,曾被大團廢紙堆滿的案上,滿滿是各類軍情奏表。早早點燃的燭光下,他的面孔輪廓分明,如刀裁斧鑿,冷硬無比,透出森然的威凜霸氣。
我在離他跟前足有七八步的地方便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叩見:“寶墨拜見陛下!”
拓跋軻的毛筆彷彿頓了一頓,旋即繼續蘸墨,書寫,根本沒理會我。
履薄冰,敢辭朱顏瘦(二)
我只得跪著,由著地下的冷硬磚石硌著膝蓋,陣陣痠疼愈來愈盛,咬著牙不作聲,垂著眸默默聽著紙張翻動和侍女磨墨侍奉的聲音。
大約一盞茶工夫過去,拓跋軻終於批閱完最後一本奏摺,擲下筆來,淡淡吩咐:“抱出去交給尚書令,軍情緊急的,立刻連夜送出;其餘的明日安排。”
侍女應了,那廂已有窺伺動靜的內侍即刻入內來回:“陛下,該用晚膳了!”
拓跋軻立起身,走到我跟前也不曾稍作停留,只是掃我一眼,道:“過來侍奉朕用膳。”
“是。”我乖覺地應了,扶著地要立起身,膝部卻已痛麻得快要失去知覺。
趁了腳下一軟,我就勢摔倒在地,揉著膝蓋,努力想掙扎爬起,卻又摔下,眼淚簌簌直往下掉。
拓跋軻終於回頭,再掃了我一眼,哼了一聲,道:“也真夠沒用的!留在這裡罷!”
於是,我很幸運地逃過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