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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稚嫩笑聲在竹聲中隱隱透出,該是隨了家人在山間挖筍的孩童在玩鬧了。
我不覺放慢了馬匹,正東張西望著,尋找笑聲來源時,卻聽到一旁的山道上傳來幼童的哭叫:“頊哥哥,就是這些人!就是這些人捉走了我哥哥他們!”
我還沒回過神來,一物迅速飛來,又快又準地打在我的馬兒額部。我的馬兒雖是溫馴,也受不起這樣的驚嚇,頓時長嘶一聲,人立而起。
我驚叫一聲,青天在下,蹬道在上,平生第一次飛了起來,輕飄飄地一頭栽下山坡去。
身後的侍從連連驚呼,忙著引開馬兒,唯恐踏著我,再要設法救助我時,我已重重落到坡上,幾處骨骼與石頭稜角親密接觸,痛得我齜牙咧嘴地大叫起來。
“公子!公子!”侍從慌亂地跳下馬來扶我。
蕭寶溶早就下過嚴令,我在外遊冶時絕對不許以公主相稱,以免惹出禍事來傳到永興帝蕭寶雋耳中,又受責罰。侍從們早已習慣了,這“公子”的稱呼倒還順溜。
我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扶了扶撞得歪到一邊的白玉冠,神智還沒從那種失重的眩暈感中恢復過來,眼光飄浮間,只看到一個煙黃的人影攔在山道正中,料著剛才必定是這人用石頭或什麼東西砸了我的馬,立刻氣急敗壞地叫道:“哪裡來的野人?給我打!”
柳蔭濃,芳草笑花輕(五)
侍從們見我能好好地站起,倒也放了心,只怕我出不了氣回府告狀,留兩人扶住我,其他人一擁而上,打向那煙黃的人影。
我挽起袖,察看撞到的手臂,已經青紫了一大片,蹭出了鮮血,料想背上腿上,必定也傷著了,還好臉上頭上沒傷著,不然母親瞧見,又要心疼落淚了。
擦一把疼出來的眼淚,我更加氣惱,再沒了踏青賞春的心情,今天不叫侍衛們把他打得頭破血流,我便不是文墨公主了。
不過我既無大礙,打他一頓就罷了,耳聽得兵刃破空交擊之聲尖銳凌厲,可別把他給一刀殺了。可抬頭時,我不由愕然睜大眼。
前方竹影幽篁間,幾個侍衛各持兵器,圍著那人縱躍攻擊,那人執劍在手,居然不慌不忙,衣袂飄動,閃避自如,甚至不時尋隙而上,簡潔樸素的招式,清冽從容的劍光,平平淡淡,可我那些號稱一流劍道高手的侍衛們,居然躲閃不過去,不時發出一聲兩聲的悶哼和慘叫。
片刻之間,我的六個侍衛,都已或多或少掛了彩,那人已欺到我跟前來,劍華如傾面潑灑而來的水銀,森然襲面,我身畔的兩名侍衛根本攔他不住。
“我不管你是哪家的貴家公子,快把抓的人放了!否則,我絕不饒你!”
那人用劍逼住我,聲音清朗裡帶了幾分純稚,甚是年輕。
我定睛看去,才發現那居然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眉目清好如女子,眼睛的形狀與蕭寶溶很相似,都擁有著桃花瓣般柔和的輪廓,連瞳仁都同樣如水晶般清澈透明著,只是這少年眼底泛著微微的墨藍,頭髮也是不同於中原人的栗色。
這是……異族人?可五胡之人大多牛高馬大,大約沒這等丰姿神秀的少年吧?
他的容貌俊秀倒是能和我三哥媲美了,可惜這脾氣也太壞了!
我眼看那劍尖快抵我的咽喉上,再不顧揣度此人來歷,張嘴叫罵道:“誰抓了你的什麼人了?你敢對我無禮,我讓我哥哥們剁了你包餃子!”
侍從們早就慌了,忙上前來想救我時,那少年猛地將我手臂一扯,已將我拉到他胸前。接著我脖子上一冷,他手裡那柄濯亮寶劍已橫著擱在我脖頸間。
“公……公子!”侍從們驚叫著再不敢上前。
“少裝糊塗!把抓的人全放出來,我就放了他,不然,今天得請他隨我走一回了!”
那少年清泠泠地回答,抱住我手臂強悍而有力。
而我這個一向強悍得讓惠王殿下頭疼不已的搗蛋公主,已經再也強悍不起來了。長這麼大,第一次摔得那麼慘,第一次被人劫持,第一次被人用劍逼著,還有,我給摔傷的地方很疼,而我一向特別怕疼……
“我們剛到相山,沒抓你的人,快放了我們公主,否則……”幾個蠢不可及的侍從色厲內荏地叫罵著,並不敢上前。也不知那滿臉的擔憂,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怕回去受蕭寶溶責罰。
柳蔭濃,芳草笑花輕(六)
我發誓,我的身軀直往下墜,絕對不是給嚇的,我只是疼得實在站不住了。
少年顯然發覺了,將手腕向下挪了一挪,試圖將我提起挾緊。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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