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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疏影,楊柳新晴,吟詩弄月好時節啊!”蕭寶溶沒回答我的話,站起身,舒展著蜷在榻上好久的手腳,雲過天青色的輕袍緩帶,更將他修長的身軀包裹出尊貴從容的優雅氣度。
我也懶得為我寵冠六宮十幾年的母親分辨,只是突然想著,萬一北魏兵馬突然打來,我可能一時半會沒法出城去見母親了。
算了算,已經三個月沒去探望她了。
“來人!來人!”我站直身,將雕著富貴如意牡丹的竹榻用力踩踏地吱吱嘎嘎亂響,叫道:“快去給我備馬,收拾行李,我要去上清寺!”
蕭寶溶本已走到一邊,準備拉兩個愛姬回屋去,聽我這般大呼小叫,頓時搖起了頭:“你還真說風就是雨,不提起玉妃,也沒聽說你想念母親來著。罷了,今天晚了,明早再去吧,也好讓那裡的侍從先把你的屋子收拾收拾。”
他抬起那雙水晶般瑩亮的眸子,抬頭望一望一碧如洗的天空,自語般道:“其實……也不用急。北魏打到寧都來,哪有那麼容易?呵……我也無聊了,杞人憂天哪……”
第二日,我照舊換了男裝,帶了七八名便裝的侍衛出府去探母親。
因蕭寶溶總說我引人注目,從不許我穿女裝出去。我自覺遠沒母親那般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但看在從小到大蕭寶溶為我操夠心的份上,我每次出去逛時,還是會乖乖地換上男裝,——換上男裝四處闖禍。
有一次,我只挑熱鬧的地方扎堆去玩,結果闖到了一家妓院去,找了兩個漂亮姑娘,也想學蕭寶溶那般左擁右抱,誰知反給兩個不長眼的*客盯上了,和跟隨我的侍衛大打了一場。可惜還沒打出結果來,惠王府的兵馬便趕來,直接將那妓院封了,兩名*客也不知給按上什麼罪名拉去了官府,好生無趣。
去年春天到城外玩時,我更謊稱是蕭寶溶的表弟,跑去和敬王府踏青的家眷混作了一處,還學著蕭寶溶親他的美姬一般,親了他們家漂亮的初晴郡主好幾下,兩人親親密密拉著手玩到傍晚,如果不是蕭寶溶派人來到,我差不多都跟著她回家了。更好玩的事,第二天,敬王府居然有人來查探我的底細,流露出求配之意了。
那一次蕭寶溶比我去妓院還惱火,足足十天不許我出府一步。據他說蕭初晴很不規矩,府裡養著好幾個俊秀的青年才俊,怕帶壞了我。
我很不解,便問他:“除了三嫂,你不是也養著幾十個美姬麼?同是皇親國戚,為什麼你養得,她養不得?”
“因為她是女子,我是男子。男為尊,女為卑。”
“男尊女卑?誰規定的?”
“呃……男人在外保家衛國養家餬口,自然應該為尊。”
“咦,三哥你什麼時候出去保家衛國養家餬口了?”
“呃……我是皇族,大齊最尊貴的氏族,就不用出去了!”
“我也是最尊貴的皇族。初晴雖是旁枝,可也是尊貴的皇族啊!就算男尊女卑,你養幾十個,我們只養幾個,也公平得很啊!”
柳蔭濃,芳草笑花輕(四)
我說這話時,蕭寶溶睜大他漆黑的眼睛,差點從榻上滾下來,半天才道:“阿墨,你的駙馬一定很倒黴!”
其後,常年窩在府中很少外出的蕭寶溶,出人意料地接連去拜訪了幾位家有美男初長成的寧都高門,並沒找到讓他稱心如意的“倒黴駙馬”,便不再找了,說讓我隨緣,連我和初晴成了手帕交都不太乾預了。
而我,依然常常穿著男裝,大搖大擺在寧都招搖過市,扎著熱鬧的地方玩耍,順帶注意起周圍衣著華麗的俊秀男女。可惜比府中女人漂亮的美女雖然不少,可比蕭寶溶漂亮的男子卻一個也沒見到。——於是,蕭寶溶多了幾個我帶回府的美姬,而我的駙馬依舊毫無著落。
如果真的要打起仗來,蕭寶溶就不許我出去玩了,真是可惜。
不過從寧都東城門馳過時,我也相信蕭寶溶在杞人憂天了。
江南形勝地,盛世繁華都。這座古城一如既往地笑語暄鬧,春色無邊。碧柳畫橋,風簾翠幕,間雜著風流名士醉品簫鼓,吟賞煙霞,風光無限好,哪裡有半點即將陷入戰局的危困景象?
韶光明媚,和風曛暖,馬蹄沒於淺草,濺起清新好聞的氣息,直沁肺腑,早讓我忘了大齊可能面臨開國以來的最大危機,一路留連賞景,很快便到了相山,沿了舒緩的山勢踏馬而行。
上清寺所在的相山又稱竹山,山間遍是翠竹蒼梧,此時新綠未綻,深深鬱郁,春風拂過,沙沙若潮聲湧動,起伏如海波翻滾。嘻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