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2/4 頁)
不致取他性命。
果然,給拓跋頊藏在身前,半抱半推奔了好一段,都不曾再有羽箭射來。不放心地再次回頭想檢視拓跋軻動靜時,腳下又是一絆,我的身體再次向前傾倒。掙扎著正要爬起時,只聽拓跋頊驚呼道:“小心!”
拓跋頊身形極快地一閃,將我拉回他跟前,卻沒能容我站穩腳跟,便悶哼了一聲,高大的身軀便仆倒下來,又將我壓得跌回山道上,被石塊硌得險些痛叫出聲。
但更讓我驚慌的,是拓跋頊吃痛的吸氣聲,強撐著支起我和他的身體時,已對上他強忍痛楚的面龐。
“我沒事,快起來,翻過山頂,我們到那邊找找有沒有地方藏身。”
他唇邊發青,鼻尖有細密的汗珠滲下,略一移動,已滴落到我面頰。
我夠著身體,往他身後看時,已忍不住驚撥出聲。
一根利箭,深深扎入後背靠右肩處,大團的洇溼,正緩緩蔓延在他的黑色長衫上。
“沒事,不是要害處。”他的聲音低啞,痛楚中夾雜著某種怪異,看我的眼光更是黯然,“你看見了,是不是?”
我拿手指觸碰著那箭柄,握住,又放開,握住,再放開,再沒有勇氣去拔,只是哽咽道:“我看見了……疼麼?是不是很疼?”
他沒有立刻回答。
我疑惑將目光轉向他,他也正愛恨難辨地盯緊我。
四目相對,我頓時明白,他不是在問我有沒有看到他的傷,而是在問我有沒有恢復視力。
我聽得到他說話,看得到他傷勢,自然印證了拓跋軻說我裝聾欺騙他的話。
低一低頭,我看著山道上飛快趕過來的拓跋軻,心底漸漸荒涼激楚,“把我交給拓跋軻,換回你因我失去的所有吧!”
手上一緊,已被拓跋頊執住,迅速拉向山頂。
只聽他清晰地說道:“阿墨,我已經放棄所有。從今天起,你便是我的所有。”
心裡一下子熱得漲痛,從胸口上湧,然後熱力盡在眼底氾濫。
他已放棄所有,我便是他的所有。
我可以相信麼?就像相信當年那個發誓不會再要別的女人的純淨少年?
這天底下,最複雜最善變的,就是人心哦!
二人相扶相攜著,好容易爬到了山頂,卻一齊吸了口冷氣。
天很高,雲很淡,青山格外蔥鬱,更顯得眼前的斷崖格外幽深。
冀望於翻過山頂後一時脫開他們的視線,好找地方藏身,誰又想,山頂居然是一處斷崖!
和別處不同的是,這裡的斷崖四處有開鑿過的痕跡。青州自古產玉,尤以絕壁峭崖處玉石最多,質地最佳。我們只見了此處有人行過的山道,卻沒想過這是採玉人前往絕斷崖下采玉走出來的路!
負東風,似被前緣誤(一)
“阿墨,我們逃不了了。”他向崖上張望了一下,身體微微一晃,向我嘆氣,“你怕不怕?”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
我們的來路,點點滴滴,都是拓跋頊傷口浸透衣料後滴落的血跡。即便這裡不是斷崖,我們也逃不了。
“我怕,我怕疼,我也怕死。”我回答道,“可我更怕一再給人背叛。”
他便不說話,將我緊緊地擁到懷中,胸口起伏得極劇烈。
我從他的臂膀旁向後看去,他背上的長箭依然依然深深紮在他的血肉中,隨了他的呼吸,箭羽正微微地上下顫動。
他的袍角還在滴著血,山風揚起時,那袍角便獵獵地飄到斷崖外的虛空處,連帶著我和他,都像在秋日枝頭的黃葉,隨時要飄落下去。
袍角上的血珠隨風盪開,無聲跌落深谷,只有淡淡的血腥味,和著春日溫煦的樹葉清新氣息,徐徐地在空氣中縈纏。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已在山風中漸漸清晰,而拓跋頊抱著我的手臂,也越來越緊,快要將我收束得透不過氣來,而他的傷處,鮮血也便滴落得更快了。
“九弟,又在犯什麼糊塗?”拓跋軻的聲音從容傳來,聽來居然很是輕鬆,帶了幾分誘惑般的溫和輕笑,“快到朕身邊來,朕不怪你便是。”
拓跋頊的手臂鬆了一鬆。
我趁勢轉過臉,望向拓跋軻。
十餘名貼身近衛簇擁下,他站在距離我們一丈開外的地方,臉上果然有明朗而溫暖的笑意,但一雙藍眸寂若深海,隨時可能攪起一***大浪,將人捲入其中,打得粉聲碎骨,死無全屍。
我向後退了一步,腳下石子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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