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2/4 頁)
負東風,似被前緣誤(六)
只要回到蕭寶溶身邊,我依然是那個有著親人呵護,可以自在地說笑流淚,自在地撒嬌生氣,絕不會有人遠遠盯著我,隨時在我脖子上懸一把要命的刀。
細問了蕭寶溶這段時間的經歷,原來那晚我在相山出事的第二天,他便趕了過去,發現我不見了,只猜疑可能是蕭彥劫了去;而蕭彥那邊假扮的山賊不曾劫到人,又在疑心是惠王府藏了起來。兩下里彼此試探,又各有顧忌不敢翻臉。
直到除夕之前,蕭寶溶才得到我和初晴一起淪陷在青州的訊息,遂再與蕭彥聯手,派人到青州救我。但青州附近駐紮了大量兵馬,我的身份又太過惹眼,幾乎每夜留宿於重華殿,蕭寶溶派的韋開和蕭彥派出的宋琛等人混入青州許久,都找不到機會下手。
蕭寶溶久久不見動靜,卻聽說了拓跋頊就是我當日所苦苦尋找的少年,再也放心不下,遂在京中做了些佈置,令沈訶若帶了五千兵馬到江北接應,自己親身到青州來安排救我之事,不料剛到城外就聽內線傳出我在重華殿被拓跋兄弟折辱掌嘴之事,差點急壞了;好容易等到機會準備將我們盜出行宮,誰知接應到的只有初晴郡主。
後來懸松谷之戰,宋琛先行帶了初晴郡主順利撤逃,而蕭寶溶所部因為群龍無首,大都犧牲在谷中。
“其實當時我並沒有在谷中,即便拓跋頊不留餘地,也傷不了我。”
蕭寶溶向我嘆道,“初晴逃回後,我擔心你因此給拓跋軻疑心,所以一接應到初晴,我就先行帶了近衛混入了青州城,打算萬不得已時冒險讓這些身手不錯的近衛半夜入宮強行搶人。還好,內線傳來的消失,你雖被魏帝冷落,倒也不曾拿你怎樣。”
他素來心地柔軟,恩怨分明,如果真的受了拓跋頊的救命之恩,也未必會拿他怎樣。
而如今……拓跋頊完全算是敵國皇子,放出去便是出籠猛虎,隨時可能噬傷自己,蕭寶溶便是殺他也不為過。
遲疑片刻,我倚在蕭寶溶肩上,輕聲道:“三哥,其實拓跋頊對我很不錯。”
蕭寶溶微微蹙眉,黑而濃的眼睫垂下,連投在頰邊的淡色陰影都很柔和,話語卻是不屑,“他?對你很不錯?”
我也有些索然,道:“他喜歡我,也喜歡他的權位和他未來屬於的大魏江山。大部分時候,他的江山要比我重要多了;不過這一次,他的確把我看得比江山重。”
唯一的一次,他願意將我看得比江山重;可我已沒有把握,下一刻,他會不會再次為了江山放棄我,甚至再次將我推入地獄。
而蕭寶溶,卻一定可以帶我做回我的文墨公主。
即便不能如十六歲前那般快樂無憂,有蕭寶溶相依相伴,我的日子會很踏實寧靜。
我依然懷念那段一生中最美好的情感,但我不知道拓跋頊還是不是那個純淨如水的少年。
我不敢再去賭,只能憑著直覺走回到能讓我覺得安全的原地。
修長的手指,緩緩地摩挲著我左手被硯臺砸傷後留下的疤痕,揉捏著我曾經摺斷過的手指,蕭寶溶低低道:“阿墨,你是要三哥放了他麼?”
放了他?
放了他,他一定死心塌地回去幫拓跋軻,說不準因為我這次反目相向,而將我和蕭寶溶恨入骨髓,從此處處和我們針鋒相對。而他的身手……
我打了個寒噤,道:“不能放。拓跋軻對這弟弟還算疼惜,留著做人質……也不錯。不過,別太……為難他吧!”
蕭寶溶柔聲道:“嗯,你說怎樣,便怎樣吧!”
再問他派內線送治盲聾的解藥時,蕭寶溶竟茫然不知。
“不是我。”他答道,“懸松谷大敗後,我雖無恙,但兵馬損折了很多,只能收縮人手,雖然行宮中你那裡的動靜還算能打聽得清楚,可根本沒法子再給你尋解藥了。”
我納悶著,忽然想到拓跋軻第二天來見我,如此肯定地認為我在裝作看不見聽不到,忽然明白過來,失聲道:“啊,是了,瞧如今模樣,下毒害我又聾又瞎的人,一定不會是拓跋頊,而是拓跋軻。他既對我下毒,自然有法子解毒。解了我的毒,再逼著我承認故意裝著聾瞎來欺騙拓跋頊,好寒了他的心,不再理會我。”
蕭寶溶沉吟片刻,道:“哦……既然拓跋頊能救你,你喝毒酒後應該沒有離開過他。如果是拓跋軻下的毒,拓跋頊沒理由不知道。我想著,會不會是你體內毒酒餘毒未清,才讓你一時失聰失明?拓跋軻只是找來了解藥,以我的名義騙你服下,正好可以藉機看你會不會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