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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幫她,可一切毫無頭緒,再不知該如何插手。
銅壺滴漏的聲音很輕,而內外站著的內侍宮女個個斂聲靜氣,毫無聲息,只有拓跋軻漫不經心地用茶盞蓋子撩著茶葉時不規則的清脆撞擊聲。
這樣寒冷的天,初晴潔白的額角和挺直的鼻樑已冒出密密的汗珠;而我捏住水晶珠串的手掌不覺也是汗溼汗溼的。
管密曾說過,初晴的生死,掌握在另一位主子手裡。
看來,他指的必定是豫王。能讓拓跋軻從意亂情迷中走出,在大殿中一等半天的,只怕也只有他那個任性的九弟豫王了。
殿外丹墀上的內侍,終於扯開了公鴨嗓門:“豫王殿下到!”
一個頎碩的身影大步邁入大殿,低沉著嗓子向拓跋軻行禮,“臣弟拜見皇兄。”
望著那個千呼萬喚始露面的豫王,我的手猛地摳緊珠串,呼吸也瞬間停住,禁不住地將身體向前傾了一傾,試圖看清那個豫王的容貌。
或者說,試圖否認我看到的那張熟悉的臉。
幻覺,一定是幻覺而已。
我顫抖著撥出憋在嗓中的一口氣,將全身的力道壓在門欞上,維持住我自己站立的姿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豫王,拓跋軻的親弟弟,居然長著和阿頊一樣的面孔!
尊貴的玄底鑲銀邊精繡團蟒袍,玉冠嵯峨,散落的幾縷碎髮是栗色的,一絲一絲的飄動著燦金的光澤;面板也和阿頊一樣白淨,清好如女子,只是眼睛沒有阿頊那般透明清亮得可以映出藍天白雲,而是墨玉般的半透明,泊一點點幽深的藍,看起來幽深幽深……
一定……只是湊巧……
天下想像的人很多,他也只是相像而已。
斷珠簾,水晶舊啼痕(二)
我顫著身子在這人身上找著不同於阿頊的特質,連大殿上的交談都聽不太清了。
拓跋軻彷彿在問他的起居:“不是新賜了你好幾位姬妾麼?是不是不會侍奉?怎麼又清減了許多?”
那金尊玉貴的豫王殿下正立在他哥哥面前,垂著頭答道:“她們挺好的,臣弟也很好。謝謝皇兄掛念。”
拓跋軻點頭道:“聽說洛城前兒下雪了,估料著氣候不太好。你先別回去了,呆在朕身邊,等春日天氣和暖些再說。”
他喝了口茶,瞥一眼垂手而立的豫王,眼底微微閃過疑惑,指一指依舊跪在一邊的初晴,說道:“這個女人賞你了,別太寵著就行。根本……就是個賤人!”
拓跋軻很少會流露出強烈的情緒,但這一刻,我的確聽出了他的厭憎。
初晴雖然風流不羈,到底出身尊貴,給人這樣當了面指責為“賤人”,顯然也是倍感羞辱,咬著唇,臉上泛起潮紅,只不敢露出怒意來。
豫王驚詫地望了一眼拓跋軻,順從地應了聲“是”,並沒有往初晴臉上看一眼。
拓跋軻眼底的疑竇愈深,慢慢放下茶盞,問道:“九弟,朕特地叫人從南朝把這女人給你找來,你不喜歡?”
豫王這才皺眉掃了初晴一眼,低低地咕噥道:“臣弟並不認識她。皇兄若是喜歡,自己留著便是。”
拓跋軻已掩飾不住自己的不自在,側頭問管密:“誰辦的事?抓錯人了?”
管密一擦額上的汗水,忙到初晴跟前,問道:“姑娘,你是敬王府的初晴郡主麼?”
豫王聽得這句話,頓時動容,這才認真地望向初晴,哼了一聲道:“她不是初晴郡主。我也不想……再見到那個女人,請皇兄不必費心。”
初晴同樣迷惑地望著他,然後轉動眼珠,望向了我這個方向。
我不知道我現在是怎樣的神情,想來即便隔了珠簾,只看到些隱約的眉梢眼角,也該能辨出神色大變,面如死灰了。
想來初晴頃刻猜出了端倪,她忽然不再等待拓跋軻令她起身的旨意,強撐著站起身,搖晃著身體道:“我是初晴郡主!我才是敬王府的初晴郡主!”
豫王驚詫,繼而流露不屑:“我見過她。你想冒她的名,還差得遠。”
初晴又瞥一眼我的方向,忍無可忍般衝口道:“我知道你見到的是誰。她叫阿墨,是我同宗的妹妹。她年紀幼小,從小又給寵慣了,所以很淘氣,有時在外面闖了禍,總說她是初晴郡主。可事實上,她根本不是敬王府的郡主!”
“阿……阿墨……”豫王的聲線忽然顫抖,身軀也是一震,彷彿忽然被針扎到了。“不,不對。我去敬王府找過她,也在敬王府見到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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