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第2/4 頁)
個身體,都柔軟地伏倒在他的懷中;
後來,他也曾見到侍寢後的南朝公主,一頭長長的黑髮迤邐於地,如無力擺動著的海藻;
如今,只剩下一縷斷髮,被殷殷地放到他的手中,想讓他今世記得她,想讓他來世再娶她。
如今,讓她孤獨一個人走麼?
就像兩次由著她在別的男人身下苦苦掙扎哭泣,自己以保護她的名義袖手旁觀?
拓跋頊,你還要讓她失望多少次,孤寂多少年?
拓跋頊深深吸一口氣,胸口湧動著的激烈情緒忽然之間便沉了下去。向著拓跋軻,他垂頭跪倒,吐字清晰而平靜:“是,我不是皇兄的好弟弟,皇兄白養了我一場!拓跋頊令皇兄失望,所有恩德,願來世銜草結環相報!”
幽暗的深眸轉動,他望向了蕭寶墨的方向。
溫柔和絕望相揉合形成的痛楚,即將滿溢而出,呈現出徹底解脫的姿態。
這一次,輪到拓跋軻心中猛地抽緊,甚至無法抑制自己的驚恐。
他太瞭解自己一手帶大的幼弟。溫和固執,聰慧善良,具備著帝王該有的文韜武略,卻不具備帝王該有的心狠手辣;能夠做到帝王該有的胸懷天下,卻失之於優柔寡斷,過於重情重義。
帝王可以多情,卻不可以專情,更不可以讓一個女人影響到自己的心智以及治國之策。
而蕭寶墨……
的確是個尤/物。
別說是拓跋頊這樣十歲的少年,便是拓跋軻自己,何嘗不是差點一頭栽入便出不來?
他不能再讓蕭寶墨影響了自己,再左右拓跋頊。
快刀斬亂麻雖然急痛了些,到底比慢慢受那些零碎折磨好些。
這樣的急痛,他可以承受,甚至可以若無其事,依舊讓人看到一個心如鐵石的鐵血皇帝。
可拓跋頊,能承受得了麼?
恍惚想著,自己是不是將他逼得太緊了?
當真要在一天之內,讓兩個最讓自己覺得親近的人徹底從眼前消失麼?
“皇兄,對不起!”
那個他一手帶大的少年輕輕地說。
他的劍尖正滴著拓跋軻的鮮血,他卻連擦也沒擦,筆直地向他兄長跪著,慢慢握緊了劍柄,然後倒轉了劍鋒,狠狠刺向自己心臟部位。
你不負我,我也不會負你。
阿墨,不用怕,我不會讓你孤單。
壓抑了太久的話,依舊無法說出口,卻還能用行動訴說出自己的誠摯和無悔。
他閉目等著痛楚和死亡的來臨時,傷處果然給扎得一陣銳疼,卻不在心口,而在手腕,逼得他不得不撤開手,苦澀地睜開眼。
他的寶劍已“咣噹”落地,拓跋軻正緩緩收回他自己的寶劍。
盯著拓跋頊腕上滴落的鮮血,他淡淡道:“即便她救活了,依然是朕的墨妃。”
他微微轉頭:“救人!”
說著,他沒再看蕭寶墨一眼,便轉身離去。
頓挫有致的穩穩腳步聲,聽不出半點受傷後的虛弱無力。只有一路的鮮血瀝瀝,見證著他不輕的傷勢。
拓跋頊坐在冷冷的地上抱了肩哆嗦片刻,遊移的目光捉住了那一動不動的草蓆,頓時凝住。
他的聲音,如被扯裂開的宣紙,同樣地悶啞而破碎:“救人,救人,快救人……”
素心改,無花空折枝(一)
那是一場,持續了很久的睡眠。
久到連我自己都在懷疑,我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昏暗的夢境,有著七零八落的片段,包括男人的撫摸,男人的親吻,還有辨不出滋味的各類湯汁,都曾若隱若現,起起伏伏。
意圖想抓住些什麼時,依舊是黑白的底色,濛昧不清的觸感,整個人如遊魂般飄蕩著找不到著落之處。
當眼前終於有了點別的顏色時,我依然在想著,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煙幕黃的顏色,很淺,很模糊。
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沁到鼻尖時讓我很迷惑。
不是蕭寶溶清新的杜蘅香氣,不是拓跋軻剛硬到危險的體息,而是一種春日陽光般溫和的明淨和清澈。
那是久遠得想讓我流淚的氣息,甚至連模糊的煙黃都讓我感到親切。
下意識地握住眼前看得到的煙黃,居然真切地抓到了實物。
柔軟的棉質,沒有精美的刺繡或華麗的蹙金,落在掌心的感覺很舒適,很安心。
喉嚨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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