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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
即便是餵我吃飯,他也只是安靜地扶起我,一匙一匙地餵我。依舊不假手於人,卻日漸熟練,很少再弄髒我的衣衫,也從不會燙著我。
有時,我試探著說道:“我可以自己吃,你放到桌上,我慢慢學著自己吃。”
然後,我將手捧住他的面頰,卻沒有感覺出他的搖頭或點頭,也沒感覺出他說話,只是略略一掙,別過臉,繼續餵我吃著東西。
大約以我和他的身份,並不適宜公開露面,他並沒有帶我出過房間。但幾乎每天傍晚或凌晨,他都會開啟窗扇,帶我來到窗前,讓我倚著他的胸膛,嗅著窗外活潑潑撲灑而來的青草和花香氣息。
我細細地聞著,問他:“是不是荼蘼花都謝了?夏天快來了吧?”
他的下頷便在我的頭頂部動了一動,應該是在點頭;但胸腔沒有任何震動,顯然並不說話。
一年多了,我長高了些,他也長高了不少,依舊比我高一個頭。
彼此偎依的時候,似和當年沒什麼差別,只是我再不能明眸顧盼,他再不能驕傲而笑。
我聾了,瞎了,他似乎也啞了。
我們再不用為著誰比誰不懂事而爭得滿臉赤紅。
我懶懶地嘆笑:“這樣的日子,也不錯。所謂歲月靜好,只怕就是指我現在這種日子吧?安安靜靜,還能聞得到花香。”
我推開他的懷抱摸索著往床邊走著,也不知他聽了我這話會是怎樣的神情,只覺他似乎怔怔的,直到我給一張凳子絆倒,才醒悟般衝了過來,將我扶到床邊,擁住我坐了,胸口起伏得很厲害。
心中一動,去摸他的面頰時,卻被他攔住了手,輕輕釦了,握在他的掌中,安謐地讓我伏在他的肩窩處。
疲倦地笑了一笑,我居然還能倚靠在他的身上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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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午時,拓跋頊難得地不在屋中陪伴我,我閉了眼睛在桌前支頤假寐,細細聽著周圍若有若無的動靜。
視力和聽力看來並沒有給徹底毀去,隨著時間的推移分明在緩慢地恢復著。
可我不敢讓任何人知道我真實的復原情況,唯恐給我下藥的拓跋軻或拓跋頊,再次向我下手。
等我聽到腳步聲響在跟前時,桌子也震動了一下,依稀有個人影提了食盒放在桌上。
是午飯麼?以往都是侍女在桌上擺好,再由拓跋頊親自動手撥了飯菜羹湯餵我。今天拓跋頊到哪裡去了?
這時,那送了食盒來的人影忽然向前一步,來到了我跟前。
我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忽然便有些疑心,是不是誰將拓跋頊引開了,好動手暗算我?或許,拓跋頊天天和我一起吃飯,就是怕有人在我的飯菜中下毒?
正驚疑之際,手中忽然被塞了一個物事,我正要甩開時,已聞著了淡淡的杜蘅清香。
呆了一呆,將手中的東西摸了一摸,才覺出是一隻荷包,沉甸甸不知裝了什麼東西,卻有著更濃郁的杜蘅清香撲鼻而來。
心頭跳得劇烈時,那人的手握住我的手,將荷包解開,捏住裡面的東西,在我唇邊輕輕觸碰了一下。
瓶狀物體,涼涼的質地,非瓷即玉。
掌心被開啟,長長的指甲慢慢地畫著字:“解毒。”
來人一寫完,寬慰似的拍了拍我的手背,立即向外走去,輕捷而迅速。
我有好一會兒緊張得透不過氣來,然後緊捏著那荷包和藥瓶,將那杜蘅的氣息嗅了又嗅。
蕭寶溶,是蕭寶溶嗎?
算來距離那個懸松谷之戰已有七八天了,即便他逃了出去,想必也是損兵折將,處境危殆。這種狀況下,他還沒放棄我麼?他還在想法救我麼?
熱淚灼燙著眼眶,竟說不出是心酸還是開懷。
猶豫了片刻,我將瓶塞擰下,把瓶中酸苦的藥閉了眼睛狠狠吞下肚去。
也曾懷疑過,是不是有人想用毒藥害我,可轉念想著,這青州城中,掌握著絕對權力的,只有魏帝拓跋軻。不曉得拓跋頊用什麼方法將我救了出來,但我可以肯定,以拓跋頊的懦弱,以及他對其兄的敬畏,我目前的處境,拓跋軻應該瞭如指掌。如果他要殺我,光明正大地再賜我一壺毒酒便是,哪裡犯得著借蕭寶溶的名義行事?
貪戀地又聞了聞杜蘅的清香,我悄悄地將那荷包和瓷瓶掖到不引人注目的衣箱深處。
素心改,無花空折枝(四)
回到桌邊坐了片刻,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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