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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頊……又倔又傻,不,不對,應該說,又愚蠢又自私,他任性起來,或許不會顧及場合,悄悄弄這些小動作。
可拓跋軻,這樣苛峻沉著不苟言笑的地獄惡魔,會像個情竇初開的鄰家少年一般,來這麼個小小的惡作劇?
正猜疑時,拓跋軻一雙藍眸不經意般瞥向我。
而我還捂著耳朵發怔,他唇邊的笑意已如漣漪般散開,話語卻還淡淡的:“墨妃,為什麼捂著耳朵?冷麼?”
他側過頭,懶懶道:“來人,把火盆往墨妃身畔挪挪。”
愕然放下手,盯著拓跋軻時,他已垂下頭來,若無其事地捻著左手的拇指與食指,神情泰然。
方才便是那般捻我耳朵的麼?當著這麼多妃嬪宮人,他居然還調侃我?
眼見火盆果然被往我身邊挪近了許多,那些宮妃含笑的眼神裡都摻入了銀針般灼亮著,估料著已經恨得想將我紮上幾百個窟隆了。
我也懶得理會,只是不論侍女換了什麼茶來,也品不出味道來了。被他捻過的耳朵,熱度無聲地散了開來,漸漸連整個的面頰都竄燒起來。
拓跋軻依舊那般淡淡的神情,又和眾宮妃說笑了幾句,管密已俯下身,低聲道:“陛下,時辰不早,該去文德殿啦!”
拓跋軻點頭,立起身時,小內侍尖細的嗓門已響起:“陛下襬駕文德殿!”
我和眾妃嬪宮人一起離席,恭送他離去。
這一回,我學聰明瞭些,緊靠著席面跪下,拓跋軻再怎麼著,也不好拐個彎特地跑來佔我便宜了。
眼看他出了重華殿,我正鬆一口氣,預備趕快回瓊芳閣洗浴時,忽聽拓跋軻揚聲道:“墨妃,隨朕去文德殿!”
又是一著措手不及,憋得我一時窒息,差點鬱悶出內傷。
身後輕羅連翹更是可厭,連連拉我起身,推著我往外跑,還喜不自盡在我耳邊絮叨:“娘娘,快去,快去!伴駕文德殿,接受百官朝賀,這可是難得的殊榮!難得啊……”
可我只想回去好好洗浴一番,向初晴說說我的心事而已。
雖是鬱郁,卻萬萬不敢流露,只是小跑到拓跋軻身後,打算遠遠跟著。
這時拓跋軻卻慢下了腳步,轉過頭來望我。
我怔怔地也要放慢腳步時,冷不防後面的輕羅一推,又向前奔了兩步,正到拓跋軻跟前。
還未及剎下腳步,左手一緊,已被拓跋軻握到手中,緊緊包住,依舊帶了我邁著他極富節奏的腳步向前行著。只是他走的速度似乎比以前慢了些,不然以他的人高腿長,我早該給他帶得氣喘吁吁了。
我既和他並行,那群極有眼色的宮人內侍,不約而同地拉大了與我們之間的距離,識時務地給了拓跋軻與我相處的空間。
可惜我實在不喜歡在他跟前侷促的氣氛,何況那些宮人雖是拉遠了距離,隱在恭順神情背後的目光,已無時無刻不灼在我的後背,讓我極不自在,只想快快逃開。
拓跋軻覺出我想抽出手來,立時握得更緊,並不緊不慢地開了口:“寶墨,又忸忸捏捏做什麼?昨晚你可熱情得很呢!”
我再不料他在這樣的青天白日下也能舒徐自若地說出這樣的話,又羞又窘。轉而想起昨晚受媚藥蠱惑時的動情和急迫,卻也無言以對,只託辭道:“嗯……陛下把我手握得很疼。”
拓跋軻的手鬆了一鬆,抬了我的手腕提起,望向我的左手。
我心裡一跳,默默想縮回手去,哪裡縮得回來?
當日被我自己敲砸得一片狼藉的左手,如今依然有未曾褪盡的傷疤爬著,很是醜陋;而曾折斷過的手指,雖有靈藥續上,到底不如原來靈活,稍一用力,便會痛入骨髓。
拓跋軻的腳步節奏更慢了,甚至有些散漫。
他端詳著我的手,瞥著我道:“看來,你當初的確很喜歡九弟。”
我垂了頭,不敢回答。
他沉默片刻,用很柔和的力道重將我的手握住,牽了我沿著青石路面緩緩走著,悠悠說道:“不過你要記住了,你已是朕的女人,從此你的心裡,除了朕,再不許有第二個男人!”
他可算是天底下最貪心的男人了。
我被迫向你奉上自己的身體,難道還得向你奉上我的心?他也太過自負了,憑什麼認定,強佔和擄掠,也能換取女人的真心以對?
好在,我的心真不真,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的心臟,也將永遠只為我自己而跳動,而停止。
即便把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