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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怎樣的訊息,身體已被他輕輕攬到懷中。
“阿墨,我不會讓他娶你,”他在我耳邊柔聲道,“何況,他也娶不了你。”
嗅著那熟悉的杜蘅清氣,我心底安定許多,下頷擱在他的肩上,如小時候那般環住他的腰,賴在他的懷中。
不過,他的話似乎有點奇怪。
“為什麼他娶不了我?”
“因為有三哥在。”蕭寶溶的鼻中含了微微的笑音,很好聽。
有三哥在。
沒錯,有蕭寶溶在,有蕭寶溶掌權,我就不用擔心。
我目前能為蕭寶溶做的,也只能是在這裡安靜等待他的安排,減少他的後顧之憂了。
不管他能不能在朝堂之上翻雲覆雨,他總是我未來能平安尊貴度過的唯一倚靠。
第二日清晨,蕭寶溶果然令人備了肩輿準備回京。
臨行前自然又囑咐了我許多話,無非是讓我跟在端木歡顏好好學點東西,悶了多讓侍從陪著,再出去散步,無事不要離別院太遠之類的話。
我很聽話地一一應了,蕭寶溶俊秀的面龐便浮上幾分歡喜,微笑著拍一拍我的臉龐,低了頭,柔軟的嘴唇輕輕在我額上碰了一碰。
從小在蕭寶溶跟前長大,我早和他親密慣了。可隨了我漸漸長大,他已很少親呢地親我的額頭或臉頰了。
摸著微微潮溼的額,我正發怔時,蕭寶溶已是一笑轉身,向門口久候的肩輿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
我覺得蕭寶溶轉身的那一刻,臉上似乎紅了一紅,眸子也似乎比平時亮了許多。
少了寧和恬靜,多了愉悅繾綣。
我跟著肩輿,一直送到院外的竹林邊,目送他的身影消失了,方才無精打采地回了屋,乖乖跟在端木歡顏身畔學琴棋兵法。
——既已下定決心輔佐蕭寶溶有所成就,便狠心將以前玩笑打鬧的心思全收了,一意要學出點本領來,才能確保我們在這瞬息萬變的權力漩渦的中心,立於不敗之地。
可惜端木歡顏雙目皆盲,無法教我書畫,所以我註定不可能有阿頊那樣好的書畫水準了。
我很慶幸留下了他的那幅海棠圖,我可以每天醒來,都可以看到一樹葳蕤海棠,像當日那個少年般熱烈而單純地笑著,生機勃勃,滿目春光。
縱然相山夏盡秋來,梧葉飄黃,竹林蕭索,依舊有一個春天的念想,不屈不撓地盛放在床頭。
他的那塊玉牌,我讓小惜用七彩絲線鑲入純白的珍珠,精心穿了極漂亮的纓絡,貼身掛在胸前。
我不喜歡上面的猛鷹,看起來總像要伸出利爪來,勾走我胸口一大塊的血肉一般,可我著實喜歡這羊脂玉的質地,溫溫潤潤,恍若阿頊柔軟的輕吻,時刻蕩在心間。
我已失去了他,但不想失去所有美好的回憶。
從夏天,一直到初冬氣候頗冷的日子,我始終蜇伏在相山,過著極有規律的隱居生活。
母親是每天都要探望的,不知為什麼,蕭寶溶走後的最初幾日,我前去探望她時,她似乎有點不自在,旁敲側擊地問了我不少蕭寶溶臨行時的言行,後來才丟開了,依舊每日和我閒話幾句,再叫人好好將我送回別院去。
我想起吳皇后誣衊她和蕭寶溶的話語,心裡也有點納悶了。
轉而一想,蕭寶溶素性風流,是美人都喜歡留在身畔,乃至惠王府姬妾如雲,天下皆知。母親年輕時那般地傾城國色,被他放在心上,也是意料中事。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風流而不下流,絕不至對母親無禮,我何必計較這種小事?
遂也不放在心上,依舊每隔三五日,便親寫一封書信,向蕭寶溶報個平安,順帶問他京中情形。
蕭寶溶也不瞞我,每次回信都比我給他的信長很多,從大臣間的爭權奪利,到各處的兵防調動、齊魏間數次不大不小的交鋒,都一一告訴了我,讓我有不解的,多向端木歡顏請教。
從信中可以看出,蕭寶溶依舊和蕭彥處於膠著狀態,二人各掌握朝中部分權力,大約因了我的緣故,從最初的聯手對敵,漸轉為後期的面和心不和。
從中得利的,是權位漸被架空的齊永興帝。入冬以後,他已多次在一方面前表示對另一方的不滿,分明有意引得二人自相殘殺,好擺脫目前尾大不掉的局面。
風雲變,夜起龍虎爭(二)
但蕭寶溶處世機敏玲瓏,蕭彥老謀深算,都沒上他的當,明爭暗鬥各自拉攏重臣不假,卻從不曾明著向對方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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