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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伐戰略。
唯一得了好處的,是拓跋頊。
他少時被送往山間隨慕容采薇學藝,本來只因拓跋軻的疼愛而格外尊貴,但此戰他第一次統領三軍,表現了出色的軍事才能,足智多謀且驍勇善戰。
南人尚文,北人尚武,他因此而迅速得到了軍中將領的一致擁護。
等南北戰事暫歇,他帶軍回到鄴都時,他的儲君之位,連拓跋軻也不敢輕易動搖了。
事實上,拓跋軻所受的那場重創,休養了大半年才大致恢復。這段時間內,除了特別重大的事件,幾乎所有政令,都由皇太弟府邸發出。
即便拓跋軻基本復原之後,拓跋頊雖然還政於兄,不再對各類政事自作主張,卻依舊掌握著朝中半數以上的兵馬,即便拓跋軻下了旨意,也藉故不曾交出。
在我記憶中,以拓跋軻的性情,若有人敢這般忤逆他的意思,只怕早給逼迫得死無葬身之地了。可拓跋頊如此囂張,拓跋軻居然沒有追究,竟由他將掌握了足以動搖帝位的軍權大權。
我曾暗自揣度這對兄弟各自的心思。
於拓跋軻,他並無子嗣,只這麼個寶貝弟弟足以承繼大位,早晚會傳位於他,心底必定不想太過為難拓跋頊。何況拓跋頊真有異心,完全可以不用救他,讓他死在江南,自己以皇太弟的身份回到北魏,必可順利登基。
於拓跋頊,他在南朝被困七個月,原來再柔懦的性子,大約也會變得異常剛硬起來。即便是對他很好的兄長,他也不願全無自保之力地由他宰割了!
我記得在牢中最後一次和他好好說話的情形。
那個曾經一臉稚拙純淨的少年,用男人才有的沉鬱眼神,立誓般說著,他不會再向任何人讓步。
如果是他要的,他必定要得到。即便是拓跋軻,也不能從他手中奪走他想要的一切。
或許我該覺得幸運。正是因為拓跋軻從他手中搶走了我,才讓這人漸漸地在壓抑中蛻變,成為一個和他兄長一般的鐵血帝王,從此眼裡心裡,只剩下權勢,連兄弟情誼都可拋到一邊了。
他當年曾經很喜歡我,我當年也曾很喜歡他。
但這一切,都已是過去。
我不再是我,他也不再是他,連給砍光了竹林的相山,也不復當年的青蔥滴翠。
他和拓跋軻如今是我們南朝最可怕的敵手,我不能再給他任何可乘之機。
在我那幾個堂兄弟中權衡了許久,我相中了看來最溫馴最安靜的一位近支族弟蕭楨,在窺著蕭彥氣色略好時,建議立其為儲。
蕭彥皺著眉,嘆道:“阿墨,這人恐怕未必合適。”
我愁道:“是啊,這個蕭楨看來有些優柔寡斷,雖有幾分謀略,未必能勝任帝王之位。可除了他,其他人不是莽撞衝動,就是粗俚難耐,似乎更是不堪。”
蕭彥自知那些出身行伍的侄兒們是怎樣的情形。先天的教育缺失,後天再怎麼著彌補教訓,還是毫無大家風度,更別說帝王之相了。
他搖頭道:“罷了,先試試吧。不過朕素來不太喜歡蕭楨。他雖比其他人穩重斯文,可有時行事不夠光明磊落,不像個堂堂大丈夫。”
我差點啞然失笑。
什麼叫作堂堂大丈夫?
當年我所見到的那個少年劍客算不算?
那個身材魁偉異常的北方霸主算不算?
眼前這個篡了前朝帝位的父皇算不算?
他們哪一個行事光明磊落的?
我笑著諫道:“只要不算計自家人,不光明磊落又何妨?只怕咱們大梁還能在他的步步算計中越來越強大呢!”
蕭彥病得臉色青黃,依然強撐著搖頭:“未必。人品有問題,絕對非社稷和百姓之福。”
我嗤之以鼻。
我平生所見的唯一人品清貴端方的男子,目前正給困在頤懷堂中。
如果不是我這個見利忘義見風使舵的妹妹念著舊情暗中周全,那一年簡陵中埋著的,絕不只齊幽帝蕭寶雋一人。
蕭彥沒再和我計議儲君之事,卻在兩天後正式頒下聖旨,以從子蕭楨為嗣子,立為皇太子;同時以安平公主為監國公主,暫行攝政事。
我建議立蕭楨為太子,本就是因為此人對我極是恭順,並無主見,方便我日後操控;如今見蕭彥以我為監國公主,不由又驚又喜。
韶華誤,誰憐芳菲老(一)
去向蕭彥謝恩時,蕭彥摸著我的頭,嘆道:“你以為朕不知道你這孩子的心思麼?給人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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