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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忍不住,我鬆開緊抱雙肩顫著的手,奔到門前,嘩啦啦撩過珠簾,叫道:“三哥!”
即將踏過五鳳包金門檻的清淡身影頓住。
蕭寶溶轉頭望我,眸光比我手中的珍珠簾子還在明潤瑩亮,若喜若嗔,更將那清逸面龐襯得英姿神秀,風華無雙。
我吸了吸發酸的鼻子,輕聲道:“一個人太孤單了,天又冷。三哥陪我罷!”
蕭寶溶沒有說話,只是一步一步地走向我,眼底的瑩明變得迷濛,卻又在眸心深處流露出解讀不清的強烈情緒,炙烈得不畫素日平和安閒的蕭寶溶。
沒來得及細細感受那種情緒,他已來到我跟前,默默凝視著我,眸心已被深深地水氣淹住。
我下意識地去拂他的眼睫,他一低頭避了開去,卻伸出手來,將我攔腰抱起,慢慢走向床榻。
珍珠簾沙沙細響著,伴隨著房門被小落她們闔上的輕微響動。
蕭寶溶的懷抱並不寬闊,也沒有堅硬如鐵的肌肉,卻溫暖和軟,靜靜依偎著時,說不出的舒適安寧。
春意盡,紅燭楊花夢(一)
就像小時候我被齊幽帝讓人打了兩鞭子後,他將小小的我藏在他的寬大裘衣中那般。這一方溫暖的懷抱,便是我全部的世界。
在這方世界中,我什麼都不用再想,安然地享受著他的憐愛疼惜,任憑外面冰刀雪劍,再也傷不著我分毫。
輕輕被他放到床上時,我曾妄想著他還和以往才將我從青州救出來那般,由著我蜷在他的懷中,汲取著他的溫暖安然睡去。
可我們之間,到底已有所不同了。
他的唇已吻上我,溫熱的掌心包裹住我纖瘦的腰肢,修長微涼的指尖緩緩遊移。
我的身體有些發顫,卻沒有再拒絕。
只要是他想要的,我都不想拒絕。
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可以貪戀的最後的溫暖。
我不想失去,不敢失去。
鳳帷春深,輕憐蜜愛,無非盡意依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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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元宵,我以梁天臨帝遺詔之名頒下詔書,還政於齊皇室,以惠王蕭寶溶為帝,安平公主、崔裕之、宋梓等人輔政。
詔書一出,群臣譁然,各有物議。
原擁戴惠王的自不必說,繼續大讚著惠王的才識過人,韜光養晦,乃是中興帝君;連昔日降梁之事,都被傳做了臥薪嚐膽,遠見明察。
而依仗著蕭梁而位高權重的蕭梁親族和重臣開始議論紛紛,蕭家幾兄弟更直指我矯詔行事,各自領了兵馬蠢蠢欲動。
可我和蕭寶溶目前已經控制了南朝八成以上的兵力,哪裡怕這幾兄弟翻臉?
不等蕭寶溶發話,我便調派人手,將其中鬧得最兇的一位捉了,斬於菜市口,家人部屬,流放的流放,發配的發配,硬是用一手雷霆手段將其他眾人壓得噤若寒蟬,再不敢有所物議。
正月廿二,蕭寶溶登基為帝,依舊將國號改為齊,定年號為延興。百官份位奉祿,俱維持原狀;上駕崩之天臨帝蕭彥諡號為昭帝,如儀建昭陵安葬。
我的封號依舊是安平,只是如今已是長公主了。
不想自討沒趣,去打聽坊間關於我的流言。但還是陸陸續續有些話語傳到了我耳邊。
我是蕭彥親生女兒的事,早在蕭彥將我寵在掌心時便已明裡暗時流傳開來,加上蕭彥從不曾否認過,幾乎已成了朝中上下公開的秘密。
但自蕭寶溶重新站在權力巔峰時,另一個比較容易被百官接受的版本又流傳開來。
依然說我是蕭彥的親生女兒,但我的生母卻被換掉了。
據說,母親和蕭彥留在京中的一位愛妾同時有了身孕,母親玉妃所生,原是一位皇子,卻因早產而夭折。齊明帝為安慰母親,遂將蕭彥愛妾所生女兒抱來,作為玉妃的女兒,封為公主。
這種偷樑換柱的說法,不僅否認了我和蕭寶溶的兄妹血緣關係,更掩蓋掉了我是齊皇室私生女的醜聞。
——縱然只是掩耳盜鈴的把戲,以我和蕭寶溶的至尊無上地位,也無人敢來質疑揭穿了。
何況,我猜測著,蕭寶溶想要的,就是我能有個可以被眾人接受的身世,否認了我們的兄妹關係,方便將我收納於後宮之中。
他頻頻留宿於蕙風宮,有時也藉著有事商議將我喚到他的閒月閣,通宵達旦地議著“政事”,我和他的關係,便在不知不覺間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