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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揮了極關鍵的作用。
同一種東西,是用來殺人,還是用來娛人,只在一念之間。
拓跋頊並不介意我的遲疑和驚訝,依舊明眸蘊光,含笑道:“對,我帶你放爆竹。”
說話間,我們已穿街越巷,無視著密佈的魏國守兵,徑奔到那片深鬱的竹林。
不太清楚這幾年拓跋頊究竟在部屬中樹立了怎樣的形象。但當他帶我行在南浦的巷道古陌間,我的確看到了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的驚詫,卻又儘快將那驚詫收斂,肅穆地垂下頭去。
冬日的竹林,顯然沒有春日的那種蔥翠明麗,但在這樣畫角嗚咽天地蕭然的冬季,成片的深鬱濃綠,一樣地奪人眼目。
覓舊遊,閒情拋卻久(三)
只是寒風到底太過凜冽了,春天那種風過竹林的悅耳沙沙聲,此時聽來,分明比那幽幽咽咽的角聲更要沙啞憂傷幾分。
踩著厚厚的枯黃落葉,我被拓跋頊一步步牽進去。
走到竹林中時,果然看到中間放著數十隻做工精良的爆竹和編炮。
我懶懶笑道:“阿頊,沒到過年的時候吧?找來這麼多爆竹做什麼?”
拓跋頊執緊我的手,柔聲道:“何必要過年才可以放爆竹?只要有開心的事,捨得慶賀了,都該放放爆竹。”
他說著,先取了火摺子,將成串的編炮先點了,清脆的劈哩啪啦聲響中,他又去點大的爆竹。
沉悶的“砰”聲後,鮮紅的爆竹帶著一溜金黃的火花直竄上虛白的天空,嘹亮地炸響在頭頂,灑下無數碎末紙屑,簌簌落到濃密的竹葉間,和依舊歡快鳴響著的編炮聲混合作一處,頓時讓這陰沉沉的天氣破了開來,顯出幾分奔騰嘈雜的熱鬧來。
拓跋頊連點了幾枚爆竹,牽著我的手,笑盈盈地和我並肩站著,看著爆竹一個接一個炸響,忽然將火摺子遞給我,道:“阿墨,你也放幾個爆竹吧!”
我懶洋洋道:“這小孩子的玩意兒,我不喜歡。”
拓跋頊垂頭望我,晶明的瞳仁比這灰濛濛的天空明亮百倍。他輕聲道:“阿墨,我曾經不懂事,你也曾經不懂事。但現在,我們該都懂事了吧?”
那瞳仁太亮了,亮得如有一團細細的火焰在跳動,隨時會給揚起的風吹成燎原之勢,叫我不敢細看,不敢細想,只默默將頭扭了過去,看著燃盡的爆竹將最後的殘骸散落一地。
拓跋頊卻不肯讓我晾著他,握緊我手臂只一帶,我已毫無選擇地踉踉蹌蹌跌入他的懷裡,被他輕輕攬住。
“如果你認定我還是什麼小孩子,那麼,我很快便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小孩。”
他的唇抵著我的額,環著我的右手緩緩地撫摸著我的腰肢,曖/昧的氣息,便在無聲無息地兩人間流轉開來。
他的胳膊一如既往地堅/硬,很輕鬆地便能將我拘在懷中動彈不得;可此時他的胸懷卻格外柔軟,暖意透過兩人的衣衫居然還能輕易傳出,將我的臉龐燙得發燒。
“阿墨,去放爆竹罷。我們把不開心的事都趕得遠遠的,就算……就算從今天起,我們丟了以往的一切,重新……從這個竹林開始,好不好?”
他顯然不慣這些溫言細語,說得很是艱難,兩句話說完,清好的面龐已是紅暈一片,但雙眼並不迴避我,由著自己的尷尬和希冀一併呈現在我跟前,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終於明白了他帶我在這竹林中放爆竹的意思。
相山的竹林早被我砍伐乾淨了,他雖遠在北魏,但在寧都必有耳目,多半也瞞不過他去。他找了這片竹林,只是為了告訴我,他很誠心地想拾起當年的舊情,借了爆竹除舊佈新之意,告訴我他重歸於好的渴望。
鼻子酸澀得很,溫軟的液體在眼眶中打了個轉,居然沒有落下。
從拓跋頊掌中接過火摺子時,他的神情顯然一鬆,唇邊晾起的笑意映亮了竹林過於深沉的濃綠,深深的酒渦,一如當年那般令人沉醉。
“你小時候那麼調皮,應該會放爆竹吧?”
見我走向一枚爆竹旁,他又忍不住,緊跟在我後邊小心地問。
我淡淡道:“會。除了親手殺人放火,我什麼都會。”
拓跋頊笑道:“你要殺人放火還用親自動手?以前有你的部屬聽命,以後有我代勞。”
他揉著我肩,笑語間暖暖的氣息撲到面頰,又是他特有的陽光般的溫暖和明淨,叫我有一瞬幻覺,以為我們真的還是相山那對純淨白瑕的璧人,可以相扶相攜,白頭到老。
我弓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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