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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說到底,蕭彥剛坐上帝位不久,對這些子弟還是太過縱容了,根本不曾讓他們好好學過正式的規矩禮儀。
待人走得差不多了,蕭彥笑著問我:“阿墨,你似不太喜歡他們?”
我已有了幾分醉意,笑道:“父皇,你瞧著,他們中間有人配得上我麼?”
蕭彥皺眉,沉默片刻才道:“配不上也沒關係,日後正好被你管束著,你依然可以自在做自己喜歡的事,豈不更妙?”
歌筵散,且就醉中眠(一)
我腦中轉了幾個彎,忍不住哧地笑了起來。
他的意思很明顯,我只要在其中選擇一個男人給予名份就成。
庸懦無用也無妨,我有能耐,完全可以另找喜歡的男子左擁右抱。
——我們到底是父女,還是有那麼點默契的。
在沒遇到阿頊之前,這豈不正是我的如意算盤?只是蕭寶溶一時沒來得及找到適合我的“倒黴駙馬”罷了。
蕭彥嘆氣道:“別笑,朕倒是說的實話。朕實在不願自己的江山,落到外人的手中。最好啊……你能儘快嫁了,給朕生出個皇太孫來,朕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我揉著惺忪的眼睛,望著他端正慈和的眉宇,伸著懶腰道:“可我沒法嫁啊!我連瞧著他們都覺得厭煩,真要和他們同床共枕,還不吐死我?”
蕭彥煩惱道:“你這孩子,還真將就不了?”
我懶懶道:“如果我能將就,現在應該還是魏帝最受寵愛的墨妃娘娘。”
蕭彥走近前來,摸了摸我的額和臉頰,皺眉道:“剛喝了不少罷?已經有些醉了。今日別往宮外去了,就住蕙風宮吧!”
我應了,起身拜別蕭彥,在小落等人扶持下上了鸞輿,往蕙風宮而去。
因酒意上來了,我令人將四周的圍幔撤開,敞開了吹吹風。初時尚好,吹得略久,便覺出那冬日裡的夜風極冷,雖穿了厚厚的狐狸皮的出毛大斗篷,還是開始有些哆嗦。
正要令他們將圍幔拉上時,一陣久違已久的清香忽然撲來。
很淡,很清冽,細細聞去,卻又聞不出什麼。
竟是從小就熟悉異常的杜蘅清香。
我打著嗝問小落:“你可曾聞著什麼氣味?”
小落納悶道:“什麼氣味?”
“香氣,杜蘅的香氣。”
“沒有啊!這天寒地凍的,又不是杜蘅生長的季節,哪來的杜蘅香啊?”
我不由沉默,恍惚記起,我已好久不曾聞過這味兒了,久得連那溫柔熟悉的男子笑語都漸漸模糊。
小落還在繼續嘀咕道:“以前王爺住府裡時,倒是時時聞得到這種清香。就是再熱鬧的筵席,只要王爺往當中那麼一坐,端上一杯酒那麼一提,唇邊再那麼笑上一笑,略略點評幾句,就是再俗不可耐的歌姬舞姬,再粗魯庸俗的主人客人,都會給帶出幾分優雅來,哪裡像……”
她撅了撅嘴沒敢說下去。
到底是惠王府調教出來的丫頭,品味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還刁鑽幾分。今日夜宴酒再好,菜再精緻,高官再多,也沒被她放在眼裡。
而三哥,當日那個總是筵席上眾人矚目物件的蕭寶溶,現在又在做什麼呢?
換了以前,此時正該是笙歌未歇的時候,而我必定已經倦了,卻不捨得離開,多半又蜷在他的腿上,斯文全無地嘗著果子,品著點心,然後便迷迷濛濛在那片清香中悠然睡去。
從不必擔心著涼,蕭寶溶溫軟的裘衣總會在最適當的時候落在我身上;而我醒來時,必定躺在自己熱乎乎暖洋洋的錦衾中,衣衫上還殘留著杜衡淡淡的清香……
又一陣風吹來,眼底開始澀痛。
我終究還是忍不住,低了聲音道:“轉道……頤懷堂。”
我到底是個心狠意狠的人,只為了贏得蕭彥的信任,算來已經七八個月沒去見過他一面了。
他如此尊貴散漫的人,被困在一方小小的院落這麼久,縱然已經衣食無缺,想來也是極不快樂的。
這樣人人打算歡歡喜喜過大年的時候,他在做什麼?
我在相山獨居時,他曾打算過到相山陪我過年;而他在宮中幽禁時,我又打算過為他做點什麼?
那突如其來的淡淡杜蘅香氣,莫不是上天在提醒著我,人人歡笑的時候,還有個人,有個我最該感激的人,正獨自寂寞,滿懷淒涼?
敲開頤懷堂大門時,守衛不知是驚是喜,急急引我進去時,已悄聲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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