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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上下；從工人到董事長都吃窩頭；那天為了支援學生示威*；特地買了一袋子美國富強粉；蒸了一笸籮饃饃放在廠門口；學生餓了就給學生吃。&quot；

&quot；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大華染廠的董事長盧家駒先生這樣說：'和其他大廠比起來；我們廠小了一些。但廠小不能忘憂國！我們捐了四十匹的橫幅；這不算什麼。我和我的合夥人陳壽亭先生一致認為；沒有國家強大；我們的利益就得到到保證。皮之不存；毛將附焉；就是這道理。我當初遠赴德國學習染織；就是要走實業救國之路。所以；我們將自己的牌子定名為飛虎牌；就是想透過我們的努力；使中華民族躋身列強；像飛虎一樣虎虎有生氣。。。'&quot；

明祖站起來；晃動著頭；把收音機關掉了。

壽亭聽家駒唸完了報紙；喜得坐到桌子上；然後又下來；然後再蹦上去。家駒也樂了；問：&quot；六哥；我謅的這一小段還行吧？&quot；

壽亭喜得直不起腰來：&quot；好呀！工廠那鍋爐能燒水嗎？孫明祖看了得笑死。還美國富強粉蒸饃饃；還一笸籮；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要是咱有饃饃；我先吃上三個。&quot；壽亭笑得直擦淚。

家駒還是想得到正面的肯定；重複剛才那句話：&quot；六哥；我謅的這一小段還行吧？&quot；

壽亭稱讚：&quot；太行了！家駒；記著；以後不管什麼*；不管是反對纏小腳；還是主張打離婚；或者是主張中醫公開營業；咱就照著這個法兒辦。&quot；

家駒點頭稱道；吳先生也隨聲附和。

壽亭失落地問：&quot；可是；家駒；這遊街怎麼弄了兩天就散了？&quot；

家駒反問：&quot；你的意思是一直游下去？&quot；

壽亭撓撓頭：&quot；咱弄上了四十匹布；怎麼著也得遊個十天半月的。。。&quot；　。。

5。考察

早上；孫明祖摘去懷錶；頭上也沒有抹油；化裝成一般人進了布店。沒了那套裝束；他的氣派也跟著沒了；看上去像是個破落子弟。他剛往櫃檯前一湊；夥計就迎上來：&quot；掌櫃的；截布？這飛虎牌的好。布又瓷實；又不掉色。在這一些布里；飛虎牌最鮮活。要多少？哪種色？&quot；就著就拿尺子。

明祖臉上的表情很沉重；低聲問：&quot；有棧橋牌的嗎？&quot；

夥計打岔：&quot；還是這飛虎牌的鮮活；你要多少？&quot；

明祖臉往下一沉：&quot；我問是有沒有棧橋牌的。&quot；

夥計見勢不好；忙說：&quot；有是有；可是一般人都不買棧橋牌。雖說這兩種布一樣錢；可橋牌烏了巴嘰的；不精神；和沒睡醒似的。&quot；

明祖剛想發作；正好有對夫婦進了布鋪。這對中年夫婦看樣子是教師；男的戴著斷了腿的眼鏡；斷腿處纏著絲線。夥計放下明祖；笑臉相迎：&quot；兩位；截布？這飛虎牌的好；不掉色；顏色也鮮活。&quot；

女的說：&quot；不用你說；我們就衝著飛虎牌來的。這個深藍的；一丈二。&quot；

夥計高興地答應著；將布展開丈量。

明祖和氣地過來：&quot；請問兩位；為什麼買這飛虎牌？&quot；

男的說：&quot；這個廠有正義感。學生*又送水又送饃；像這樣的工廠主中國還太少。&quot；

明祖不屑地說：&quot；哪兒有事兒！那是工業鍋爐。&quot；

男的並不看他：&quot；報紙上這麼說的；還能錯得了？&quot；

明祖不想爭執；把口氣緩下來：&quot；你覺得這飛虎牌的顏色怎麼樣？&quot；

男的回答；&quot；過去沒注意這個牌子；現在看著還行。&quot；

明祖又問：&quot；你覺得棧橋牌的怎麼樣？&quot；

男的說：&quot；也行。這去沒這布比著；看不出怎麼樣來；可一比；棧橋牌顯得舊。這飛虎牌捐助過我們學校的*；我們那一路沒走他廠門口；也沒得到饃饃。但是橫幅倒是大華染廠送的。買一回；就算回報吧。如果真像說的那樣不掉色；以後就買這牌子了。&quot；

明祖點頭：&quot；原來如此。&quot；

兩人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