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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quot；拿紙筆來！&quot；賬房不解地看著他；壽亭把眼一瞪；賬房趕緊遞過紙筆；放平擺好。

壽亭像書法家似的一拉袖口；認認真真地在紙上畫了一個圈。畫完之後還自我欣賞。&quot；嗯；好；好！&quot；說完把紙遞給車伕；&quot；這是一塊大洋；明天去大華染廠賬房去拿。&quot；

車伕拿著那張紙；大睜著眼：&quot；掌櫃的；畫的大洋呀！這………&quot；

壽亭一戳那紙：&quot；這就是大洋；我讓你走回運。&quot；

車伕為難地問：&quot；掌櫃的；這………&quot；

賬房湊上來：&quot；這是大華染廠的陳掌櫃的；陳掌櫃的不會。。。不；不願寫字；這就靈。要是取不來錢；我給你。真是！&quot；

車伕拿著帶圓圈的紙；傻站著。

壽亭對賬房說：&quot；我說；老高；我看；這小姐不像是放鷹撒鷂子的'仙人跳'；你就管吃管住吧。要什麼；只要不離譜兒；你就給她弄。等過幾天她消停了；抓緊打發她走。我一塊兒結賬。&quot；他的酒勁上來了；晃一下。賬房趕緊把他扶住：&quot；陳掌櫃的；你這人心還真好；誰遇上你算是燒高香了。&quot；

&quot；你他孃的抬我！結賬的時候我要看明細。我粗歸粗；可不是孫種！&quot；

&quot；那當然；那當然。&quot；

壽亭晃得厲害；他醉眼矇矓地轉向車伕：&quot；兄弟；把哥哥送回家吧。這一忙活酒勁上來。&quot；

&quot；掌櫃的；我要是明天真能拿到一個大洋；這輩子；我什麼時候見了；什麼時候拉你。&quot；

車伕攙著他向門口走去。

賬房送出來；壽亭突然喊道：&quot；快打發人去買衣裳！&quot；

&quot；你放心吧；陳掌櫃的；我要是辦不好；趕明兒；你罵死我！&quot；

樓上；那沈小姐洗完澡出來；死而復活；人生體驗多了一些；好像一下子也成熟了。她看上去很美；身材修長；氣質文雅。她拿毛巾揉著溼發；老媽子趕緊接過來；扶她坐在沙發上；替她擦著頭髮；然後拿過梳子把頭髮給她梳向後面：&quot；小姐真漂亮呀！&quot；沈小姐苦笑一下。

張嫂向房間走來；身後的服務生端著托盤；裡面是一碗麵和四盤小菜。她讓服務生在門口等著；自己進來問：&quot；小姐；是先吃飯還是先讓大夫上來？&quot；

沈小姐想了想：&quot；先吃飯吧；大夫就不用上來了；我覺得自己沒事。我在學校裡的時候是運動員；體質很好。&quot；

張嫂去門口接飯。劉媽轉過來說：&quot；就是沒事也得看看；以防萬一。再說大夫也來了。送你來的那陳掌櫃的脾氣急；他要是知道沒按他說的辦；根本不結賬。&quot；

張嫂把飯擺在旁邊的桌上。沈小姐問：&quot；送我來的那人是誰？&quot；

張嫂表情一收：&quot；喲！那可是大財主。大華染廠的陳掌櫃的。&quot；

&quot；叫陳什麼？&quot；

&quot；這不知道。只知道他不認字；脾氣急。可是都說這人心眼兒不壞。&quot；

&quot；你們對他很熟悉？&quot；

&quot；也說不上熟悉；只是都知道他不少故事。我兄弟就在大華染廠；前年去的；他說陳掌櫃的當初是個要飯的；到現在也不忘本分；對工人也挺好；就是好罵人。他………&quot；

劉媽剛想講故事；沈小姐打斷她：&quot；他走了嗎？&quot；

張嫂接過來說：&quot；走了；拉洋車的扶著他走了。我看他快醉了。小姐；你就放心地住；缺什麼你就說；反正全是陳掌櫃的結賬。你這不第一個；你就放心吧！小姐；你先站起來；我給你拃一下身量；好去買衣裳。&quot；

沈小姐的目光有些神往；慢慢地站起來。張嫂拃著她的身長；褲長；在這個過程裡；沈小姐一直呆呆地看著前方。張嫂拃完之後說：&quot；小姐；你等著；我這就回來；我撿著好的給你買。&quot；

沈小姐這才醒過神來：&quot；別；普普通通就行。別亂花人家的錢。&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