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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壽亭拉個凳子；坐到瞎嬸子旁邊：&quot；嬸子；日子過得還行吧？&quot；

瞎嬸亦是感慨萬千：&quot；唉！壽亭；你叔當年就是行了針鼻兒大小的那麼點好；換得你年供米；月供柴；養老送終。這整個周村城誰不眼饞呀！&quot；

&quot；嬸子；咱不說這些。我就要告訴那些人；行好準有好報；作惡準有惡報。&quot；

鎖子叔在那裡拉著福慶手手低聲說話；采芹坐在床邊上侍候著；柱子拉個小凳坐在旁邊。老李兩口在外圍侍立。小丫頭倒了一碗茶；雙手給壽亭送過來。壽亭問瞎嬸子：&quot；這小丫頭怎麼樣？聽話嗎？&quot；

&quot；小鳳也是和咱投緣的人；你叔夜裡整夜地咳嗽；她就整夜地陪著；和親閨女差不多。&quot；

壽亭轉過身：&quot；噢？好好！柱子；給她兩塊錢。&quot；

小鳳害怕：&quot；俺不要。&quot；

柱子趕緊掏出錢來給她：&quot；快拿著；拿慢了我六哥就罵你。&quot；

小鳳拿過去；過來磕頭。

這時；李太太過來給壽亭磕頭：&quot；多謝陳掌櫃的賞飯。&quot；

壽亭笑笑：&quot；李太太；好好侍候我叔我嬸子；這二老在；咱就這麼著。二老百年之後；這個院子我再白送你。&quot；

李太太高興。柱子也給了她兩塊錢。這時；老李過來了：&quot；嘿嘿；陳掌櫃的；我想跟著到你廠裡幹活。嘿嘿；不知道行不？&quot；

壽亭冷眼看他：&quot；幹活？你這個身子骨能幹什麼？&quot；

&quot；幹什麼都行。我想；我不老不小的；總在家裡閒著也不是個長法兒；嘿嘿。&quot；

壽亭點點頭：&quot；知道幹活；這就不錯。比抽大煙強得多。你別跟我去青島了；去通和染坊吧。柱子。&quot；

柱子趕緊過來：&quot；六哥。&quot；

&quot；過了年讓老李去染坊幹吧；你看看他能幹什麼；就讓他幹什麼。記著；不能讓他碰錢。這抽大煙的人；沒了錢也就沒了癮。錢一多了；還得抽。&quot；

&quot；是是是；六哥。&quot；

老李直給壽亭和柱子作揖；壽亭不看他；來到鎖子叔床前：&quot；叔；還得按時吃藥；你老人家好好地活著。過了年我就到濟南開工廠；等我站住了腳；我就把你和俺嬸子接到濟南去。&quot；

鎖子叔無聲地笑著：&quot；我在這裡就挺好；到了濟南誰都不認識；也沒人和我說話；我悶得慌。還是在周村好。&quot；　。　想看書來

2

壽亭雙手攥著叔子叔的手：&quot；叔呀；我在青島挺忙；可要是一閒下來；就想起你老人家。可柱子給我說；你還是不捨得全吃白麵。叔呀；你和俺嬸子都太老了；你這身子骨兒本來就不行；多少年吃不飽；你這病還不是餓出來的？所以說；這老了之後得保養；不能再省著啦！叔；你算成全小六子；按我說的辦吧。你壯壯實實的；我也好有個念想；也省得掛心。咱爺兒倆的糧棧全賣了；也就是一句話。這些年；我什麼都忘了；就是忘不了天冷。哪天我去劉家飯鋪；你都是先拉過我的手來攥攥；給我暖和暖和。一個要飯的；沒爹沒孃；人家見了我；不是放狗咬；就是用腳踹；哪有人把我當人看呀！你也不知道將來我能發了財；成了事兒。叔呀；你不是光給了我點兒剩飯；你還教了我怎麼做人。我在廠裡對工人；事事處處是學你。叔；大年下的；你別老是哭呀！&quot；壽亭說著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