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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眨眼。“你想知道現在我改頭換面後的模樣麼?”
“……一點點想……”一點點而已。
“那你替我抹去面上油彩?”他微微彎身,配合她的身高。
“喔……”袖裡那蝙蝠帕子她是死活都不肯拿出來了。天上細雨一直打在兩人身上,她拉過乾淨的內袖藉著雨水,極力掩飾緊張,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油彩。
她很想找話,可是實在不知要說什麼……
“阿奴,我要變得醜極,你會嫌棄麼?”
“這有什麼好嫌的?五哥就是五哥。”她坦白說著,更坦白點,她還希望他就是原來那樣,或者醜醜的更佳。“我一直以為……神話就是神話……”
“我也以為神話就是神話,但讓我下定決心行成人禮的,是三百年前西玄著名學士徐直的一小部分手稿。”
“她的手稿?”她輕輕拭去他眼下的油彩,當露出淚痣時,她忽然想起那個叫解非的學士。
他目光暉暉地看著她,說道:
“徐直的墓遭人私盜,這事一直沒有公開,據說裡頭她大部分的手稿與屍骨都不見了,只剩一些陪葬珠寶以及小部分來不及被帶走的手稿。我輾轉拿到手,上頭提及在四國前極可能是一姓天下,當時動亂之故,爭天下的不只四姓,還有其它姓氏,其中一姓的貴族面貌平凡,但男子與女子初夜行房後,相貌若漸美,就有機會能成為一姓之首,後來四國起了,那支姓氏的貴族為避禍端,擇南臨而居,刻意與劣民混血在一塊,不教四國君王察覺,以免除根。我想賭上一賭……阿奴,這事是個秘密,在四國史上尚無人提出這種說法,你萬不能說了出去,連老三都別說,他性子躁,易漏嘴。”
“二孃……是那貴族之後嗎?”五哥在告訴她秘密呢,連三哥都不能知道的秘密,他怎會輕易告訴她?她拭去他臉上最後一塊油彩,傻住地看著他妖精似的美麗容顏。“你……你……解……”
他眼底顯出真正的笑意:“解非是我在外的學士之名,我本名長慕,阿奴。”
“喔……”她張嘴,一直盯著他看,吐不出半句話來。
“一開始我不是不認你,而是,那是我第一次清楚地看見,徐烈風的長相。”
她聞言心一涼,想起在牢裡曾求他別說出她的混血,結結巴巴道:
“五……五哥……我……長得……其實跟……南臨人……差不多……”
“阿奴長得很出乎我意料之外呢。”他笑著:“說不得,南臨胥人真跟西玄徐家五百年前一家親,這才也出了你一個相貌兩國特色兼有的小美人兒。”
她撇開頭,眸底湧起熱氣。
如果這種體貼的話在四年前對她說,她一定死也要抱著五哥大腿不肯走……父兄對她很好,不缺物資享受,也給予她任何她開口要的,甚至在嬌慣著她,如果她沒有手足,一定會覺得她備受疼愛,但正因有了手足,看見他們彼此間的相處,再對照自己的,才發現,父兄他們一直在照顧一個叫徐烈風的軀殼,而不是真正在關心她這個人。
那種感覺讓她覺得他們只是在交代……在奉命……奉誰的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想當徐家人,想成為真正的徐家人,成為他們的手足,走入他們的中間。
可是,她連個機會都沒有。
“這是你繡的青蛙麼?真可愛。”她嚇了一跳,回神一看。解非……不,五哥正攤開那沾血的帕子打量。
她滿面通紅,很想奪回來但不敢有所動作。一有動作,就會被他發現她很在意這隻小青蛙的。
“阿奴認力自己是井底之蛙麼?”她攥緊拳頭。
他摺好收起,凝視著她,平靜說道:
“那兩年我確實連你寫的一封家信都沒開啟,因為那時,有沒有阿奴,對我來說都不重要,直到成人禮那一夜我才知道你的重要……做人回不了頭,是不?那,只能往前看了。”
“……我對五哥……真是重要的麼……”她喃喃道。那怎麼四年來一直沒捎信給她?她想問,但不敢問,不敢在確定五哥說的是不是真話前,先把滿腔真心再獻給他,其實她真的很想他很想他……她怕又是自己自作多情,最後五哥會像蕭元夏那般在她以為一生一世的感情不會變時,狠狠地砸回她的心上。
她也會痛啊……可是,她喊痛的時候,父兄沒有人注意到……
他抹去她滑落的眼淚,強逼她與他對視。他一字一語清楚地說著:
“阿奴認定自己是小青蛙,出不了井,看不得四方天空,那我,就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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